夏牧双没有想要去抢的心思,只是乐呵呵地在那里站着看热闹。
绣球在往下落,最终砸在倚着柱子的少年怀里。夏牧双顺着绣球看过去,严笛拿着它一脸不知所措。
楼上的新郎新娘对着严笛和游客们一起欢呼。
新郎上前一步:“这位公子,祝福你娶到心爱的姑娘!”
严笛耳尖有些泛红,把头别过去,留下一个侧脸。
夏牧双正准备着跟众人一起起哄,却看见严笛凉凉地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她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待这场表演结束,周围的游客散得七七八八,严笛提着绣球走到夏牧双面前。
她盯着绣球看了会儿,别说做功还挺精致的,红色类似球面的物体上面绣着花鸟,旁边还垂着四条流苏。
夏牧双正看得出神,下一秒这个东西就到了她手里。
严笛双手背在身后:“你这么喜欢,那给你拿去玩吧。”
夏牧双不服气:“你怎么确定我喜欢这个?”
严笛:“你眼睛都快要黏上去了。”
她“哦”了一声,然后心安理得地拿着绣球一只手抛起来再接住,挺好玩的。
这会儿街市上的人又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夏牧双玩着手上的绣球,旁边一个急急忙忙往前面赶的游客一把把她推开,还没等夏牧双控诉:“你推我干什么?!”,绣球就差点要脱手,她下意识地想要把它捞回来。
这一捞,绣球是捞到了,但是她失去重心,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直挺挺地面朝下倒地。
夏牧双在心底哀嚎:“我的脸......”
不过脸在即将落地的前一刻停住了。
严笛眼疾手快地在身后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站稳,长舒一口气,先前一直沉浸在差点摔倒的惊慌中,现在安定下来忽然发现,离严笛的距离好像有些过于近了,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的睫毛,也能感受到少年的体温。
夏牧双感觉自己有些不自在,慌忙起身,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刚才好像稍微有点......小小的尴尬?
夏牧双往前找了找单婷婷的影子,但是没有找到。
看起来她是没发现这边的状况,跟着学长走到前面去了。正好人流量又太大,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
夏牧双想着发个微信跟单婷婷确定一下位置,但是一打开手机发现现在离跨年只有五分钟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这么多人,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湖边——跨年烟花燃放的地点。
那这个时候单婷婷他们一定也在那一块儿,再加上夏牧双想到她之前说的要跟学长表白,所以打算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夏牧双拍了拍严笛的肩膀:“走吧,去湖边看烟花,一会儿烟花秀就开始了。”
他们两个跟着人群慢慢向前移动,但是实在是太挤,移动地太慢,时间已经到十一点五十七分了,离湖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夏牧双望着堵在面前的人墙,有些失望,这个样子看起来是赶不上烟花秀了。
正在她盘算着明年一定要提前一些来这边的时候,严笛拉住了她的手腕。
夏牧双看了他一眼,很默契地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只是任由他拉着,跟在他身边。
他们俩穿过人群,最终严笛带着夏牧双在一块空地上面停下。
夜盲症的原因,夏牧双透过兔子灯看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来面前是一个没有被封住的楼梯。
楼梯通向二楼,走廊尽头的露台正对着湖面。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往湖边挤,再加上这边没有灯,楼梯隐匿在黑夜里面,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个地方。
夏牧双发现旁边有一束光亮了起来——严笛拿出手机把手电筒打开,照在楼梯上。
他伸出另一只胳膊横在夏牧双面前。
“看不清楼梯的话扶着我。”
“别摔了。”
夏牧双笑了一下,把手轻轻搭在严笛胳膊上,跟着他的脚步和手电筒的光爬上了二楼。
严笛一直开着手电筒站在她的旁边,湖边上许多彩灯和路灯,夏牧双就着这些灯光看清楚了下面的“盛况”。
满满的全是人,聚集在湖边,期待着看到这一场迎接新年的烟花秀。
远处的钟楼上边传来了一声钟响,第一朵烟花从湖对岸窜出来。
它在夜空中成型的那一刻,严笛在夏牧双的耳边说:“新年快乐。”
夏牧双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也新年快乐啊!”
-
烟花秀持续了很久,夏牧双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绚烂天空,在极致的快乐之后她感到一阵失落。
她在这时又想到了话剧社。
虽然当时在群里面已经发了解散的通知,但是她还是好不甘心。
上大学这段时间里面,除了专业课以外,几乎所有的记忆都和话剧社有关。
这已经成为夏牧双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自从她高中开始接触话剧,并且在一个晚自习提笔在纸上写出第一个本子开始,她对于创作话剧剧本的热爱就一发不可收了。
夏牧双眼睛暗了下来。
在《死亡宣判书》剧本里面,她形容男主是一朵转瞬即逝的烟花。
眼前天空上的烟花燃起又熄灭,是真的很绚烂,在天空消散之后又让人惋惜。
夏牧双忍不住想,或许如烟花一般的不只是那场话剧中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