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到校队的一男生和陈舒涵站在篮板下。
覃寒拒绝了其他女生递过来的矿泉水,唯独接受了陈舒涵那瓶。
虽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看得出来陈舒涵脸上此时此刻的娇羞感。
易梦黎:“他们两人最好锁死。”
禾时:“啷个呢?”
易梦黎:“覃寒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渣男,配陈舒涵,刚刚好,他俩可千万别出来祸害其他人。”
禾时望着远处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心。
成都今年的高温已经持续到了九月。
才在室外站了这么一会儿,禾时的额头已经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也或许是有点儿紧张。
毕竟,十七年来,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去讨好一位刚认识男同学。
见女生散得差不多了,易梦黎便起身去给杜寒时送水。
对于自己内心的情感,易梦黎向来拎得清。
喜欢一个人,就大胆主动地对他好。
就连暗恋,也都可以那么明目张胆。
姜余晖回教室的时候,正好路过禾时的身边。
她还在忐忑地等待着时机好上前去“慰问”他,按照易梦黎教的方法去关心他一下。
还没等她开口,姜余晖磁沉地低笑一声:“怎么?看不到老子?”
还是那句老话,似乎他和她之间也没别的可说。
可她怎么可能看不到他?
她在这里站了整整十来分钟,不就是为了等他吗,否则的话早回教室背单词去了。
她仰起头,羽睫颤动。
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样儿,摇了摇头,又怕有歧义,赶紧点了点头,还是觉得不妥,一时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呼吸微微急促,紧张得要命。
双手放在胸前不由地攥紧了矿泉水瓶,完全忘了刚刚学会的那些台词。
姜余晖见她这青涩的模样逗得很,直接从她手上抢走了矿泉水。
轻轻一拧,盖子就弹开了。
边走边仰头“咕噜噜”喝了好几大口。
走出两三米远,突然顿住,痞里痞气地回过头:“下次记住了,老子喜欢喝农夫山泉!有点甜的那个!”
……
上楼的时候,易梦黎才气喘吁吁地追上禾时。
“咋样啊?他感动了吗?”
禾时还在为自己刚刚的糗态懊悔不已,就差没哭出来了:“我搞砸了。”
“展开说说?你关心到第几句?”
大概是辜负了易梦黎的期望,她说起话来吞吞吐吐:“我…如果说,我一句话…都没说,你信吗?”
“信!”易梦黎无奈地对禾时竖起了大拇指,“的确是你干得出来的事。算了,他不帮你,那我帮你,我让我爸去找交通局的朋友帮你调个监控,那儿是公交站,肯定三百六十度都有摄像头。”
禾时连忙摆手,她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麻烦长辈的确是不太好。
让别人欠人情的事情,不能做。
“不用啦,反正只要我和他保持距离,慢慢的大家就明白了。诶,对了,你刚刚情况如何?”
“ 别提了!有几个女生硬要给姜余晖塞水,七八瓶呢,最后他全塞杜寒时手上了。”易梦黎撅着嘴,叹息,“唉,本来还期待他喝我一个人送的水,手上那么多瓶,他分得清才怪。”
禾时紧了紧手心:“你为啥这么想他喝你一个人送的水呀?”
“说你傻你还真傻!那么多人送他,要是只喝我送的,那不就证明,对于他,我就是那个最特别的吗?”
禾时听着最后这句话,心脏没来由地漏了半拍。
她想起刚刚姜余晖从她手上抢走水的样子,耳根都红透了。
但是思忖了一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他俩也才刚认识,谈什么特不特别,而且他都不愿意出面帮她解释照片的事情。
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为难自己心中最特别的人。
“诶,你的水呢?”易梦黎突然注意到禾时手上空荡荡的,满脸不可思议发问道,“送出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了易梦黎刚刚说的“特别的人”有点心虚,禾时目光闪躲之际便随口扯了个谎:“他没要,我随便给了个打篮球的…”
“哦。”易梦黎倒也没有怀疑。
两人挽着手爬楼梯,朝着教室走去。
下午上课前,学习委员杜寒时接收了班主任赵国中的指示,通知大家下周一举行入学考试的事。
本来烈日炎炎好瞌睡,同学们都无精打采似乎还没睡醒,一听说考试的事,一下来了精神。
班里瞬间沸腾,以前都没有开学考试的习俗,怎么突然来个入学考试…
禾时用中性笔戳了戳前排的易梦黎:“黎黎,有笔记吗?我想看看你们的考试题型。”
虽然禾时成绩优秀,但是立德自己的考题从来都是极具拓展性的,和高一期末的全市统考不一样。
毕竟是转学后的第一次考试,她必须得考个体面的成绩。
一是对得起学校的全额奖学金,二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
易梦黎瞪着圆圆的眼睛转过头,她两手一摊:“你看我,像是有笔记的人吗?要不你找杜寒时借吧,他成绩好,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二呢。”
“他应该不会借给我,他对我特别凶,今天还说我了…”
禾时想到这两天和杜寒时接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