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容宁想想补了句:“不要太繁华的地方就好。”
“你觉不觉得自己像个古代人?” 谭晓摘了花过来刚好听到,连声附和:“柳叔,你说的太对了,我完全同意。”又把花伸过来摇了摇:“容姨,好看吗?”
谭晓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裙子,正适合春天的氛围,笑盈盈的脸上已经有了少女的影子,容宁笑笑:“人比花娇。”
柳毅看了她一眼:“你也是。”
谭晓抿着嘴偷笑,容宁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柳毅大大方方的说:“谭晓,以后你要喜欢一个人就要表达出来,这样对方才能知道,不要藏着掖着。”
谭晓回味了一下,一脸认真,语气肯定:“柳叔,我觉得你在指桑骂槐。”
柳毅跳脚:“你都要中考了,指桑骂槐是这样用的吗?”
“那用现在流行的话说是内涵谁吗?”
容宁好久没看到柳毅吃瘪,只笑着看他们闹,也不阻拦,遥遥望了一眼山下的院子,屋后有一棵大树,十几米高,枝桠有一个鸟巢,南飞的大雁已经归来。
谭晓漫山遍野乱窜,累的气喘吁吁,心情却格外好,下山的脚步轻飘飘的。
柳毅走在后面,牵着容宁的手:“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性格多少有点像从前的你。”
容宁想了想,并不觉得像,谭晓的活泼开朗是建立在被爱的基础上,简单纯粹,她的乐观外向承载着孤独与倔强,隐忍勉强。
“大概孩童时候性格都差不多,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后来,长大后的谭晓身上总有容宁的影子,连谭龙都怀疑谭晓是不是容宁附身。
谭晓是毕业生,学习压力大,回到家便去完成这周的任务了。
厨房里,汤咕嘟咕嘟煮着,容宁隔着毛巾揭开盖子,热气一下子扑出来,鸡汤的香味也跟着溢出来,她扔了几颗去核的红枣与枸杞,复又盖上,调到小火,又去准备其他的。
这一顿饭做的丰盛,柳毅忽然很好奇:“你到底存了多少钱,真够养老吗?”
家里的东西精简别致,给人一种品味不俗的感觉,但她本人又过的极其简单,对于钱财冷漠淡然,让人猜不透是真穷还是假富。
谭晓对养老需要多少钱没什么实际概念,单纯怀着一颗八卦的心凑上去。
容宁看看两人一脸求知的样子,淡淡的回答:“不知道,但应该还够吃几顿这样的饭。”
柳毅大手一挥:“没事,不够,我养你。”
容宁听完瞥他一眼,心里无动于衷。
吃完饭,谭晓兴致勃勃选了一部最近新上映的国产电影,柳毅和容宁都无所事事,于是和她一起看。
男主角是出道多年却依旧帅气的当红小生,女主角曾拿过影后,演技在线,剧情奇幻,谭晓看的津津有味。
容宁兴致寥寥,起身取出一瓶红酒,手里抓着两个高脚杯,脸上没什么表情,问柳毅: “喝点?”
柳毅点点头:“好啊。”
红色的液体倒入杯中颜色鲜艳又夺目,容宁拿在手里晃了晃,一口一口慢慢品。
谭晓被容宁吸引了目光,她喝酒的时候,身上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魅力,像一朵孤独妖冶的花,神秘又美丽。
容宁若有所思瞧了眼酒杯,“想喝?”
谭晓跃跃欲试,又跨不过那道名为规章制度的束缚,心里犹豫不决,容宁是过来人,自然懂她在想什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谭晓:“尝尝。”
柳毅见状丝毫不觉得意外,也没有阻止。
很多年后,谭晓依然记得这个初春的夜晚,月凉如水,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喝下那杯鲜红的酒,入口苦涩,回味甘甜,那个被她称作容姨的女人说:“等你满十八岁,我教你喝酒。”
电影还未结束,酒瓶就空了,容宁似乎觉得不够,准备再来一瓶,扭头发现谭晓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晓晓?”容宁轻轻叫了一声,“醒一醒,去房间睡。”
谭晓白天玩累了,睡前想着明天不用上学,此刻睡得极沉,怕是鞭炮都震不醒,更何况这样温柔的轻言细语。
容宁想到刚才那杯酒,一时心绪复杂,“她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柳毅想了想,红酒度数不高,就一杯而已,应该不至于,更何况谭晓脸色如常。
容宁有些怀疑,又叫了声:“晓晓?”
柳毅说: “别叫了,我抱她上去吧。”
容宁轻轻取下谭晓怀里的抱枕,睡觉被打搅,谭晓一脸烦躁不安,周身透着明显的别理我,哼唧两声,转眼又睡着了。
容宁想了想:“就让她在这睡吧,我去拿床被子。”
电影才过半,容宁作为强迫症患者,一向有始有终,即使没多大兴趣,也坚持看完,又取出一瓶威士忌打发时间,顺便调低音量。
容宁喜欢喝酒,平时克制着不再谭晓面前喝醉,这会儿心事重重,有些贪杯,不一会儿,便有些醉了,软软的靠在柳毅怀里,柔若无骨似的。
柳毅搂着她,有意无意在她耳后呼气,气息带着几分酒意。
容宁仰了仰脖子,抬眸定定看着他,眼神迷离,水光潋滟,柳毅被她看的心猿意马:“别喝了。”
容宁不回答,只是看着他,没头没尾说了句:“柳毅,我想过那种不喝酒也能睡得着的日子。”
橙黄色的壁灯填满她孤单忧伤的眼神,柳毅看着容宁,不知她醉了几分。
“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容宁几乎快要哭了。
柳毅,我该怎么解释有时候我很想去死呢?我不知道该不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