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年此时，柳毅一幅轻狂的态度，对她说：“我的身价，你雇得起吗？”
一年过去，天差地别，容宁回了句：“你的身价，我雇不起。”她依然和去年一样，浅浅淡淡，只是语气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戾气。
柳毅见她面色红润，精神似乎还不错，笑道：“没关系，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
他说的一本正经，却笑的意有所指，容宁没那么放的开，做不到拿这种事和他辩论，错开目光不去理会。
对手不接招，柳毅顿感无趣，之前逗她，她还能面红耳赤地反驳他一句，最近似乎免疫了，任他说什么也无动于衷。
容宁把嫩绿娇小的菜苗一棵一棵放进挖好的坑里，再蒙上土，一眼望去，菜苗整齐划一，间距和丈量过一样。
柳毅泡好茶招呼她：“快上来歇会儿。”
“还没浇水。”
容宁返回院中接了一桶水，“帮我抬一下。”从前她能心安理得指使他，如今在一起反倒不习惯麻烦他。
柳毅一只手轻松提起来：“你男人还没那么弱。”
容宁有时候会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男人生下来就在力量上占了绝对优势，而女人则被看作娇弱的一方，此刻亦步亦趋跟在柳毅身后，望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似乎有点理解了，大部分爱情里都是男高女低，是为了他保护她，她崇拜他。
走到菜地边，容宁叫住柳毅：“就放这吧。”离菜苗还有一段距离，柳毅停下来却没放下水桶，看着容宁似是不理解。
容宁说：“别弄脏你鞋子。”
柳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接迈开脚步踩进去，帮她浇水。
恰逢周五，谭晓放学见到柳毅，沮丧的脸上染上笑意，“柳叔，你来了。” 柳毅看她蔫蔫的，有点疲惫，便问：“压力很大？”
谭晓点点头，可怜兮兮地撒娇：“柳叔，我需要炸鸡续命。”
“你容姨不让吃。”
谭晓拉着柳毅的胳膊甩甩，声音软糯糯的：“柳叔，偶尔一次嘛，你下次过来给我带，好不好？”
柳毅想了想，为难的点点头：“好，我偷偷拿来学校给你。”
谭晓立刻喜笑颜开，回到家见到桌上的炸鸡和碳酸饮料，感觉步入人间天堂，直呼：“柳叔，你真是太懂我了。”
容宁平时沉闷，谭晓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看书学习，下午完全把学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叽叽喳喳和柳毅有说不完的话，活像一只小麻雀。
容宁没参与，手里捧着书，一直没有翻页。
柳毅时不时看一眼容宁，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看着谭晓的笑脸，脑子里忽然萌生了生孩子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他尊重她的想法，不想勉强她。
睡觉的时候，柳毅又想到了这件事，身体力行开始实践，只不过隔着橡胶套。
黎明的光透过轻纱洒进来，窗外鸟叫声渐起，容宁睡眠浅，很快被吵醒，迷迷糊糊去摸闹钟，发现自己被人抱着，手臂动也动不了。
柳毅随之醒来，胳膊一动，一股麻木的刺痛传到神经末梢。
容宁看他皱了一下眉头，便问：“怎么了？”
柳毅闭眼缓了缓，“胳膊麻了。”
容宁立刻弹开，退到床边，两人之间拉出一条胳膊的距离。
柳毅拿靠枕垫在后背，抬起胳膊，声音慵懒干涩：“帮我捏捏。”
容宁心里满是歉疚，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脸上还是懵懵的表情，手已经听话的有了动作，神色专注，兢兢业业的样子像是古代伺候人的丫鬟。
早春的寒意一点点侵入皮肤，容宁的手尖很快变得冰凉，柳毅抓住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好了，别捏了，你胳膊酸了，我会心疼的。”
这个人真是……一大早就这么腻。。。容宁甩开他，“我先起床了。”
“还早呢，不急。”柳毅一把捞过她，揽在怀里盖上被子，懒懒的说：“再睡会儿……”
容宁睡醒之后便睡不着了，挣扎了下，结果被扣的更紧，柳毅警告：“别乱动。”
容宁心里发虚乖乖不动了，柳毅平时很注意她的感受，昨夜柳毅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动作又狠又重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她一遍遍迎合他，现在浑身酸痛，这会儿再来，她可受不了。
柳毅见她如此听话，有些心疼和愧疚，昨晚他有些不受控制，近乎疯狂地索取，他要她就给，最后几乎要哭出来也没有叫他停下，“对不起，我下次克制点。”
容宁闻言又羞又臊，脸腾一下红了，假装没听到。
“你最近梦魇严重了吗？”柳毅是过年那段时间才知道她晚上会梦魇，有时候会被惊醒，昨夜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容宁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一切都是静止的，她站在水潭边，无可救药的掉进虚无的黑洞，拼命想抓住什么，周围却空无一物，一睁眼又会忘记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后怕和无助。
她说：“没有，只是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