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牡丹个头小,力气倒是挺大,大北用胳膊格挡她。他在手机里找到林晓姐发他的截图,放大,正对着白波:“这个小男孩,你认识么?”
白波瞟了眼,漫不经心得回答道:“不认识。”
大北踢了他小腿肚,迫使他单腿下跪,反手加大钳制力量,“你仔细看!”
王牡丹也凑上前去,瞧大北手机里的截图,“老白,这不是你家小子小时候的照片么!”
白波瞳孔发黄混浊,眯着眼又重新看,“是我家白真。”
大北谨记林晓姐的教诲,人渣的话不可信,“你有什么证据?有合影吗?”
白波耷拉着头不说话,像是被人捉住脖子,放弃挣扎,等待宰杀放血的老公鸡。
王牡丹抢着回答,“我知道,以前我就住他们老白家隔壁,知根知底的。”
大北示意她继续说,擒住白波的手力气不减。
“你轻点儿~当年老白家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哪有闲钱拍合影?是我们巷子摄影馆老徐,瞧着老白家男俊女靓的,主动找他们拍的照,当自己店招牌。你问老徐要,他肯定有!”
大北松手,“你们最好别和我耍花招!要是没有,我砸烂你的麻将馆!”林晓姐说离开时要放句狠话,这是大北绞尽脑汁后想出的威胁。
虹城新区都江一号小区,远离都市,依山傍水,林木郁郁葱葱。夜色降临后,小区宁静幽僻,除了四处巡逻的保安,能听见的只有天空偶尔“咕咕”掠过的杜鹃鸟。
晚饭过后,波波头头脑一热,逃离了不属于自己的热闹。出了大门才发现,她竟把手机落在房间充电。
无处可去,她晃晃悠悠来到了邻居秦伯家门口,四面欧式镂空围栏前木槿花一簇簇,开得旺盛,高低错落。
波波头想强迫症秦澜舟最近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否则肯定要找人修理成水平线。
转角处,一道白光划破平静,跑车轰鸣着朝她驶来,波波头本能地跳上花坛边缘躲避。
“呲啦”轮胎剧烈摩擦水泥地面,湖蓝色敞篷车一个急刹甩尾,停在秦家大门口。整辆车像是惊逃千里的猎物,趴下后累得一动不动。
波波头跳下花坛,透过玻璃打量驾驶室,司机是秦澜舟!他仰面靠着座椅,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两手却还搭在方向盘上。
“扣扣”波波头轻敲车窗,里面的人毫无反应。
“沈二小姐?”院子里的管家林伯吃力地拉开秦宅大铜门,拄着拐杖“嗒嗒嗒”前来 。
“林伯,澜舟哥哥好像在车里睡着了。”
“最近少爷取消了全部的音乐工作,总是替公司应酬,估计今晚又喝多了。”林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握着老人机,拨打亲情号,双手交叠靠在拐杖顶部,耐心等待。
“酒驾!” 波波头怒气上涌。
“滴答滴答答~”一串熟悉的钢琴铃声,从驾驶室传出,波波头总觉得这个旋律特别耳熟。驾驶室里秦澜舟挣扎起身,点了拒绝接听后,铃声戛然而止。
车里半发酵的酒味混合烟味,随着车门转动,弥漫到四周,重新点燃了波波头的怒火,“秦澜舟你不想活了?!这是醉酒驾车!”
他脚步虚浮,黑色衬衫皱皱巴巴,领口歪斜,头顶不住地向下坠,嘴里嘟嘟囔囔着:“对不起,对不起。”
波波头看了眼瘸腿的林伯,决定还是由她搀扶醉汉回二楼房间。一路上,波波头感慨网上最萌身高差的言论,都是骗人的。矮了秦澜舟一个头的她,感觉肩膀上像扛着一只冬眠的野熊。
跑车的远光灯熄灭,身后昏暗处一只小松鼠从花坛里蹿出,林伯抄起拐杖,一个转身,击中松鼠头部,他提溜着将尸体扔回花坛深处。
“嗒嗒嗒”,林伯又拄着拐杖往回走,费力将秦宅大铜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