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冯豫叔都在省里做特勤,这次回虹城,是他特地向上峰打申请,放弃晋升机会换来的,婷婷婶知道原因么?”
“套什么近乎!”三姑气鼓鼓,两腮像是藏了颗汤圆,小姐平日里最厌别人喊她闺名,这丫头胆大包天,怕是有苦头吃。
陆亭正不以为意,嘴角弯起,将碎发别在耳后,“哦?我不知道。”
“冯豫叔平日里只谈工作,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和我们侄儿辈的说心里话,” 开局全靠编,林晓在真实的细节粉末里勾兑大量假话。
“我记得,冯豫叔那天情绪低落,他后悔当年选择逃避,让他爱的人独自挑起那么大的担子,” 这里林晓刻意留了停顿,“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陆亭正有些动容,眼眶颤动,“他真这么说?”
当家的怎么会轻易相信这话,只不过击中她内心的渴望罢了,林晓还是诚心点头。
“婷婷婶,冯豫叔人正直,总有很多顾虑。他知道这祠堂底下有秘密,想了解你这么多年的难处!”说到此处,林晓也入了戏。
“可如今,他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自身都难保,怎么有闲心派你来了解我的难处!” 陆亭正语调回归理智,眼里的柔情如潮汐般退去。
不能慌,林晓面不改色,指甲用力掐着手心,陆亭正应该还在试探她,不然早就一棒打晕她,何必浪费口舌。
“婷婷婶——您的做法太不地道,找人栽赃嫁祸冯豫叔,好让他彻底脱下警服!” 林晓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哎——冯豫叔早料到你会这样做。前段时间他一直考虑转岗,想调到后勤保障部。您这一搅和,恐怕叔要带着污点内退了。”
“他竟然……” 陆亭正捏着太阳穴,头疼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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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祠堂斜对面,有不少黑衣壮汉,行为可疑,在商场门口露天儿童乐园里,坐旋转木马,开摇摇车。
祠堂西侧门,一名古装打扮的男子逆风而来,头上莲花纹镶墨玉发冠歪斜,缥碧色小圆领右衽长袍拢着风。
“私人宅院,不能入内,” 门口安保守卫摆手,语气强硬。
距离林晓下水已近一个小时,她既主动松开了绳结,应该到达祠堂地下室,现在是一刻也不能耽误。
望着祠堂高墙,盛繁来回踱步,急得脚底擦火,心焦地扯了戏里繁复的外袍。梁律那边迟迟没消息,他正在认真考虑直接冲进去。
“臭小子!别犯浑,梁大律到了——”狗哥体力欠佳,被盛繁远远甩在身后,现在才赶上。
梁律师,年纪接近五十,倒三角身材,凌晨还在健身房举铁的中年大叔,诉讼界的常胜将军,也是影帝许衍(盛繁父亲)的球友。
一句废话没有,梁律直接对上门口的安保,“叫管事的出来。”
大家族的守卫都是人精,看梁律的气派就知道不好惹,马上派人去请示。
三姑刚喂小姐喝完安神汤,又被拉去西侧门。
“虹城市中心该地块,土地性质为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陆氏未经批准擅自改变土地性质,将公共用地作私人祠堂,属于非法占地,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
“祠堂违不违法,老太婆我不知道,大律师尽可以去告,让法官来判~”三姑不是普通妇人,见过不少大场面。
“当然,”梁律师双手摊开,向后撤了两步,“法律之外的事,就不归我管了。”
“非法占地建筑,自然不受法律保护,”盛繁大臂一招,对街的黑衣壮汉迅速集结,跟着一道冲进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