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知送回自己府上诊治。
一来,却倾在窗边瞧得清楚,必定会担心臧禁知,少让她看到些才好。
二则是,镇国大将军指不准会看中她,再留她同自己走得近不好。
“金雕姐姐,你疼不疼?”
“却倾知道,我小时候摔到地上都可痛了。姐姐这样,那不得是,嘶……”
许是伤病容易使人感性,臧禁知竟向却倾浅浅笑了笑。
江端鹤将头偏向一边。
就是却倾非缠着要来,梨花带雨的,他舍不得。
否则他才不会过来。
平时分明是好生教习过她的,自己不好好学,闹得一身伤,干他什么事。
“姐姐,你终于笑了,是不是好多了。”
“我知道是谁,都怪江端鹤。姐姐,他把你害成这样,我再也不理他了。”
却倾自己说着说着,反倒哭了起来,泣泪零落满怀。
“你怎么把自己说哭了。”
江端鹤向二人走来,将却倾搂进怀中,手执丝巾,小心为她擦拭着。
“都是因为你这个大恶人,姐姐才会伤成这样。”
却倾越说越委屈,一把推开江端鹤,转过身,牵起臧禁知的手。
“禁知,大将军那边传信来了。”
江端鹤也看向臧禁知,说道。
“我,不去,咳咳……”
臧禁知歪过头,才一开口,便牵连到伤口,她痛苦地咳嗽起来。
“你想好了?”江端鹤淡淡道。
“哎呀,你能不能走开,都怪你,非要拉着姐姐说话。”
却倾一拳砸在江端鹤身侧。
“想好了,绝不会改。”
臧禁知声音虚弱无力,眸中却熠熠闪动。
“她都说过了,你还非再要问一遍做什么,你是不是没想着姐姐好!”尹却倾大义凛然道。
“却倾,我不想睡,你,陪我说说话。”
臧禁知握上却倾的手,对着她很勉强地笑了笑。
“啊,好的。姐姐,你想听什么?”
却倾忙冲着臧禁知,满面带笑道。
江端鹤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人管顾他委屈的神情。
他回过身,预备暂且先到门外候着。
“别同她说太多。”
江端鹤声调低沉,这一句是对着臧禁知说的。
“嗯。”臧禁知应道。
“他在跟谁说话?”尹却倾念叨道。
臧禁知只是瞧着她呆愣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们聊完了?”
江端鹤见到尹却倾从房中出来,开口问道。
“我正说着桉城的事呢,也不知是我说得太无趣了些,亦或是姐姐她实在累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一瞧她,便已然睡去了。”却倾懊恼道。
“那看来确实是累了。”江端鹤揉揉她的脑袋。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你说给我听吧,我还不累。”
尹却倾果然歪过头,认真思忖一番。
随后她便垂下头,失落道:“可我都忘却方才要说的什么了。”
好在江端鹤有的是办法。
“前边有一处‘久荷太池’,去年曾有人带我前去瞧过,景致倒是不错。”
“却倾与我同去,在那边好好想吧。”
久荷太池,常年雾气氤氲,或浓或淡。
而今非是养荷时节,池中淤泥凝结,除却间错的荷花根部,也便只有几株高昂着头的莲蓬,暗藏在清冷薄雾之间。
如是残败之景,宛若石雕泥塑,江端鹤瞧着,倒别有风采。
“好难看……”尹却倾嘟喃道。
“嗯,对。”
江端鹤大概不算是有主见的人,至少在却倾面前不算。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江端鹤,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若说是想听却倾说的话,江端鹤有许多,大抵一辈子也说道不完的。
可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当是要先问的。
“为何,那样不高兴?”
“真是因为,我对臧禁知的所作所为么?”
说罢,他垂下头,细细端详着却倾的神色。
“这……”却倾眉头紧锁,目光微颤。
“没事的,却倾,不论是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不必管何时,何地。”
江端鹤凝望着却倾,他总觉着心上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却倾从来便不必思虑这样多,只消每日欢欢喜喜着,愿意去看谁,念着什么吃的、玩的,都无所谓。
只要是在他身边,一直,一直……
“其实,我知道的。”
“金雕姐姐那么厉害,你也是,如今这副局面,也定是有所缘由。”
“我,我只是怕……”
尹却倾骤然松开环着江端鹤的手,向池边走去。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好疼。”
她胸口像是为人紧紧抓着,揉成一团血块。
眼前不断闪回过碎片式的画面与声音,吵嚷得她心神不宁。
“不要,不要……”
“却倾,你怎么了?”江端鹤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你会不会,也对我那般,像对臧禁知一样。分明是伤害我,还口口声声说是对我好。”
“你不会的,你不会那样对却倾的,对不对?”
却倾思绪错乱,连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