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九殿可知，柳妙与太医署令为何会爆发冲突？” 陆空星摇头，他只知道大概与药方有关。 “柳妙给我的信中说起，他觉得陛旨意中带的这个方子有些问题，恐怕不能应这次疫病。”方忱世负而立，眸光微沉，“他想跳出来，向陛请命研究新药方，只是这一跳出来……” “就得担责。”陆空星接上，这样一来他就明白了。 “。”方忱世赞许的笑意一闪而逝，他抬头望天空，四面八方，偶尔有染疫病人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殿可知，做朝臣做太医最稳妥的方式是什么？那即是持中庸之道，做中庸之事，万事不出头，万事可推诿，方能不担责任，平安致仕。” 做君主也是同理，大刀阔斧地整理山河，一不慎，就会留千古骂名。反而是当庸君来得稳妥些，就如现的皇帝，就如……算了，前世的陆承影不算，那是昏君。 方忱世想知道，九殿是怎么想的，会不会…… 让他失望。 “可是，总有人的。”陆空星低低说道，方忱世望向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陆空星却集中精力院中。他耳力太好，这个距离上也能听见柳妙与太医署令的话。 总有人的，比如柳妙。 “你既然称我一声‘世伯’，我就必须劝诫你。”太医署令都被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孩子气死，他神情怆然，“我等医者，最最不易。” “古时有医圣，欲为权贵开颅之术，反被杀害。不说古时，你柳家相传学医灵蛇，那灵蛇为随侯苦苦延寿，只因后面无法再延，就被刀剑相向。” “也不说旁人，便是我！” 太医署令一把扯开了衣袖，露出右臂上狰狞的伤疤。 “你可知我为何太医署中未教授针之术？是我不想吗？是我家传的金针术不够好吗？仅仅因为少时我同你一样，跳出来，冒出头来，以为凭精湛医术与满腔热血，就能渡济众生！” 太医署令放衣袖，满是风霜的脸上，几乎已经是恳求的神色。 “我受你父亲临终所托照拂你，别这时。等圣旨一，全太医署共担其责，到时候你再出来，我一定不拦你。” 柳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可是，世伯，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啊。”他摇头，“拖拖，又会有多少人枉死？” “我愿意站出来，向陛陈言，愿意肩负起开发新药方的责任。若是不成，将我斩首也无妨。” 太医署令痛苦闭目，心知这是无论如何都劝不动了。 “……然而集中太医研究新药方的事，长公主其已经御前提了。” 陆空星开口，他不远处走来，还来不及解释为什么能听到两人的话，柳妙已经急急地问了出来。 “什么？长公主也觉得药方有误？” 陆空星点头，皇帝与长公主闹崩的事情还没宫中传开，这些人不知情也正常，就连方忱世此时也是一脸惊色。是周顺打探消息的能力太强，他才能第一时间知晓。 “确切地说，旧药方就是姑母呈上的书中方子。可是呈上之后不久，姑母观察服药的病患，发现虽有起色，却无法根治。是姑母立刻奏到御前，然而父皇的意思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的药效，并且……” 虽有些不忍心，陆空星依旧说出了令场诸人都感到幻灭的老皇帝的决定。 “并且将太医分散到各宫，先保各宫贵人。至其他人，长公主会奉皇命以凌厉段清理宫中，断绝疫病宫中的传播。” 这便是舍了，还顺便让长公主当恶人。 陆空星心中，两个挨的长满草的小坟头上，姑母的那个上面喜增一口大锅。 陆空星当时听到这些消息，深深吸进一口气，诸多皇子中，怕不是只有陆承影是老皇帝亲生的，两人的内斗传统简直一脉相承，什么情况都能斗得起来。 柳妙张了张口，他只觉得异常荒谬。他拼命想启奏、拼命想获取其援助的君主，竟然早已做出了放弃的决定。旨意虽未，可是既然九殿这样说，恐怕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看到柳妙幻灭的神情，陆空星懂得他此时所想，前世的他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幻灭来的。他听闻这次如妃竟也得了一名太医随身，只为保她腹中的皇嗣，都差点气笑了。 红尘如此。 前世一遭，还没看破吗？ 宫中这次大疫，无论是药材还是其他，陆空星目前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他只能等疫魔最后生成，然后托陆文昭或者干脆他自，将其斩去，彻底终结这次疫病。 而这期间，宫人大量病死，柳妙心灰意冷，长公主声望遭折损，似乎已经成了无可避免之事。 然而…… “世伯，还请您再帮我开太医署的地书库。”不想，本应意志消沉的柳妙居然再度开口，他微微苦笑，“那方子，我已经改了其中一味药，用到的医术典籍现如今都被世伯锁了地书库里，我还能……继续改去。” 他又转向陆空星，深深一拜。 “也恳请九殿，再向陛进言，说太医柳妙能改药方，先不放弃那些宫人。” 陆空星面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