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编个其他仙人的名字，比如什么……小鹿仙？ 忱世大急，不知该如何劝阻，一时僵在原地。这时候，远远有呼唤陆空星的声音响起，来者跑起来一瘸一拐，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陆空星面前。 是周顺。 周顺是专程出来寻陆空星的，明明没有人看到九殿下出，他进去通知九殿下时不见人影。不容易找见人，他顾不上喘气，当即催促道： “九殿下，快快回宫，长公主已下令，各宫之间暂时断绝往来，染病的宫人必须全数上报，集中在一处。” 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大人。”陆空星又唤了一声，忱世咬紧牙关，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不然，为什么会答应，让他看中的未来君主搅进这滩浑水里。 “……即刻前去面见长公主，之后会返回太医署的书库。”他松了口，只是神情怆然，“可九殿下，书库藏书浩如烟海，如何在七日内找出可用的子啊！” 陆空星有些惊讶，学士竟没有将……告诉忱世吗？ 想到那老夫子对自己的耳提面命，陆空星心中微暖。 这一回，少不得暴露了。 “不用急，面见完父皇就会过去。”他对忱世一点头，带周顺一起前往观文殿。 路上，他们途灵台，陆空星这时也差不多将全部的计划告知了周顺。 “所以，之后你回宫，让常青红佩等信得过的人，都到太医署的书库中来帮忙。” 周顺一直沉默地听着，只有在听到陆空星舍身入局时，神情才有明显的变化。他余光瞥见一边的人影，冷不丁问道：“九殿下，为何此事不让徐国师来？” 陆空星一怔，继而摇头。 “这事说到底，极为冒险，不能将徐国师也拉下水。他前虽被冷寿多番阻拦，依旧为疫病之事努力求见父皇，已极为尽心了。” 周顺还是不想让九殿下搭上自己，然而九殿下主意已定，身为仆从，他自然无从置喙。只是周顺依旧在心里想，若情况真的不利于九殿下，就算他豁上性命，也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九殿下怎知不想下水？” 轻飘飘的声音忽然响起，陆空星早早听到了脚步声，也知道对身份，只深深一叹。周顺然是故意在灵台附近谈这事的，可这完全是出于想保他的心，他又不忍责备。 陆空星转身，徐元符一身道袍站在那里，吊起眼梢，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殿下呀，莫不是看不起徐某人的本事？徐某人纵横市井多年，招摇撞骗……咳咳，通神拜鬼的能力，就连冷寿都得逊一筹。” 不是冷寿进宫早，根基稳固，加上他不太懂皇宫中这些争斗道，这一回大疫，他也不至于见不上皇帝的面。 陆空星还想拒绝，不料想徐元符一个箭步上前，情真意切地握住了陆空星的手。 潜伏在草里跟了一路的随侯顿时睁圆蛇瞳，蛇身都扭曲了。 他他他他握了恩人的手！ 蛇蛇嫉妒！ “就让予吧，九殿下。”徐元符半真半假地哽咽道，“自知比不得九殿下天生仙姿玉骨，可也愿为宫中大疫尽一份心。更何况，那药的研制，是不是也需九殿下出力？九殿下快快将说辞告诉，去为九殿下将事办成，九殿下只管去研究药就。” 陆空星真的万般无奈，他不信徐元符不知此事的冒险之处，一个不就会搭上性命，怎么还上赶着贴过来玩命呢！ “徐生，此事弄不，是诛九族的。”陆空星甚至改成了一开始他与对相交时的称呼，苦苦相劝，未料想，徐元符哈哈大。 “徐某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家里人早二百年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过之后，他静静望着陆空星。 “殿下可知，徐某人的亲人故旧，是何离世的？” 听徐元符谈及自己的身世，周顺识情知趣，躬身退到听不到他们话语的地。 陆空星有些怔然。 “徐生的亲人……” “死于一场大疫。”徐元符轻声说道。 陆空星沉默。 徐元符那只特殊的重瞳转动，眸光闪闪，似有泪光，又似已哭干了眼泪。他仰头望天，苍天悠悠，苍天如洗，苍天……无情。 “世人都道神仙。”他颤声说道，“为当人……不太。” “也并非一开始就想成仙，可是疫病来了，眼睁睁看着儿在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父亲，临死前还紧紧握着家传的寻仙罗盘。” 他将腰间罗盘扯下，拿在手中扬了扬，虽带，眸中全是悲意。 “那时不明白，人都死了，为什么还去求仙呢？后来明白了，正为人死了，所以才求仙。” “从那时起，就想成仙。想悟得传说中的三重境，将世人从无尽苦痛中解救出来。” 对于徐元符的这个理想，陆空星只能沉默。 仙只自渡。 这是陆文昭最初就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