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云支着头,身姿雅正地端坐在那里,抬目看她们。
他穿着灰蓝色落花流水纹大袖广身袍,衣衫垂拂流转,衣缘雪白,露出来的一截手臂光润白皙,如脂似玉。
“好,先不急,到时再说。”
司承云不笑。
不知是因为月绯话里话外拿他做了人情,还是因为提到了那个若伊。
月绯观察他的表情。可惜正是因为她在,司承云面色平静到了极致,没有一丝波澜。
他裹着一点清凉寡冷的薄荷香起了身,余韵淡泊宁静。
他拉过月绯的手,说,“走吧,这次我请你去,莫要迟了。”
月绯便想起他上次指使司澜音去她家门口堵人的事。
月绯嗤了声。
他装没听见,指着妙仪说:“把王姬给的东西收好。”
听他说话的口气,宛然已与月绯成了一家人,连从小伺候他的妙仪也成了他们共同的奴婢。
这样一个皮相上佳,风流寡情的男人,他高高在上令人迷恋,实际剥去权势给他装饰的华贵外衣,剩下的就只是他贫瘠的灵魂而已。
他被权钱浇灌,因此餍足,好似已经不屑世俗,实则他最不缺的东西早已经成为他的命门,势位富贵是这株病态之花生存的养分。
月绯的出身与见地足够让她给这样的男人祛魅,她与他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唯利是图、趋利避害是他们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