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网暴过，那种网暴程度在她的心里狠狠扎入了一根刺，让她畏惧。
她不敢接触网络，不敢看任何信息，而现在姜晓坐在这么多摄像机前，姜晓觉得自己心上的尖刺被人拔出了，正在流出鲜血。
姜晓呼吸急促，她痛苦地弯下腰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仿佛真的有鲜血在流出来一样，这种刺痛让她不禁蹲下身子用手撑着地。
导演和面试官们面面相觑，这给的也不是苦情戏剧本啊？这是恋综吧，面试官们见到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毕竟面试的人众多，想要博眼光整什么花活的都有。
“你没事吧。”最后还是一个面试官询问了姜晓，姜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了眼已经被她用力捏得变形的台词纸说道：“我没事……”
台词分为四段，分别是喜怒哀乐不同的情绪，姜晓像是一块被人架在烤炉上的烤肉，一边被人炙烤得流油一边发出“滋滋”地炙烤声。
她强撑着念完这四段台词就捂着胸口说了句抱歉跑出去了，巨大的晕眩让她跌在了卫生间洗手池前，路过的每个人都看向了她，却没有人向她伸出手，大家都用探究、质疑的眼神将她打量，这一刻她是□□的。
在一阵呕吐之后姜晓决定给自己穿上一件衣服，就是口罩。
她坐在长椅上将头埋在双臂间，毫无疑问的是她今天的发挥可称稀烂，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姜晓不敢想，她一闭眼就想到自己少到可怜的余额和父亲索要金钱的脸，她就纵由父亲那布满沟壑的脸在她脑海中不断变形扭曲，狰狞不堪。
姜晓坐在长椅上等待所有人都面试完，等到池熠的身影从房间里出来，姜晓疾步冲了过去：“池熠！”
池熠停住了脚步，他那波澜不惊的脸在看到姜晓出现时还是抽动了一下，这是姜晓第一次放下尊严，被十几个人堵在门口催债，被黑粉围攻辱骂时她都不曾低头过，今天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决定低头一次。
“我能……请你再为我争取一次机会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晓甚至连头都不敢抬，抬了又有什么用呢？从她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池熠锐利的下颌线，像一把锋利的锥子，把姜晓钉在耻辱柱上无数遍。
“我知道我这次的发挥很差劲，可我，只是太久没有面对摄像头了我也不想这样，我请求你帮我再争取一次机会，我一定行的……”
“你行？”池熠很久没有说话，良久冒出一句你行，才让姜晓缓缓抬起头来。
池熠的眼神犹如一池死水，姜晓甚至读出了鄙夷，事实上确实如此。
再这之前，池熠一直觉得姜晓和其他的女生有些不同，因为她的眼底藏着不可接近的高傲，是盛开在悬崖边的高岭之花，哪怕死到临头也会高傲的一跃而下。
而现在的姜晓，泯然众人矣。
池熠哼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姜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池熠的手指夹住了她的口罩，捏起，然后松手让口罩“啪”地一声，打回了她的脸颊：“你哪行？”
池熠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姜晓一个人驻留在原地，她是一只小船，在波澜无境的大海中漂浮，最后被池熠的巨浪打翻了。
姜晓的脑海里是她第一次面对摄像机的画面，那时的她无畏且天真，对方让她怎么说，怎么做，她就怎么说，怎么做，面对镜头毫无畏惧，甚至有着不谙世事的自信。
再想想她今天面对摄影机的表现，姜晓就是一块被丢进水中的泡腾片，倏然沸腾了。
“我说你疯了吧。”程娇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不擅酒量的姜晓拿起一瓶酒就往自己嘴里灌，程娇化着精致的妆容，硕大的珍珠耳环闪烁着光芒。
程娇，一个对美的追求达到极致的女人，无论出现在哪里，她都会以最完美的状态呈现。
在上学的时候早八已经很痛苦了，她也会早两个小时起床洗头化妆，会根据当天的妆容搭配衣服鞋子，喷上最喜欢的香水拎着小包在教室里出现。
和姜晓这样的天然美女不同，程娇的素颜算不上很漂亮，她很小就对自己的外貌有着清晰的认知，明白自己的长短板懂得扬长避短，所以追她的人并不在少数。
尽管姜晓不喜欢她这样做，姜晓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累，也说过程娇似乎把自己当作是一件商品了，可程娇不以为然。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件商品，可我在努力让自己不断升值，然后以最高的价格卖出去。”程娇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头发说。
姜晓点点头，是的没错，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同，程娇追求的是一场完美的婚姻，她是保鲜柜里的美丽妻子，有的人梦想就是不结婚，有的人则渴望有一场满意的婚姻，道不相同。
姜晓使劲将口中那冒泡，灼得她喉咙疼的酒精咽下去，说出了自己今天发生的事。
程娇看着姜晓一股脑地描述彻底把CPU给烧了，她捏起一根乳瓜放进嘴里：“等等等等，你这不就是言情小说里的剧情吗？”
程娇是个对身材要求极高的女人，面对放在眼前的炸鸡薯条一口不碰，低卡的蔬菜瓜果就是她的小零食。
“……。”姜晓火的那几年也不允许她拍什么偶像剧剧情，但再怎么说这种桥段发生在现实世界里也太吓人了吧。
“诶先不说这个了。看我新找的男朋友。”程娇拿起手机一屁股从姜晓的对面坐到了她旁边。
手机屏幕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金丝边框勾勒的眼镜后面是一双鹰眼，姜晓承认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但也不难看出这人和程娇的年龄跨度有点大。
姜晓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程娇闪烁着兴奋目光的大眼睛，仿佛一盘碎钻被人撒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