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法学院,表面身份……反正是表面身份,就直接略过吧。根据野口组昨天进行的一系列试探,我们已知的信息如下——”
梅兹卡尔还在兴致勃勃地拨弄着遥控器。
黑发蓝眼的女警官面无表情的证件照被显示在屏幕正中,下一秒页面跳到一段监控上——那是内环高架上两辆货车和一辆跑车的惨烈追车戏,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场小范围爆炸上。
车祸发生后警视厅交通部本应对现场监控进行了清理,但组织的触角无孔不入。
“星野真弓在日本境内具有合法持枪权,她使用的不是日本警察统一配枪,还有专业部门替她的违法作业善后……老实说她任职的部门很好猜——日本公安传说中的秘密部门,统管全国公安的[零]组,当然,也可以叫它樱或者千代田,名称只是代号,重要的是她的职权。”
梅兹卡尔顿了顿。
“先说结论,我认为她并不是不可以拉拢。”
赤霞珠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基尔接上梅兹卡尔的话:“她杀了野口组派去的前锋中的两个人,剩下一个重伤被警方带走了——这是在表明态度展示实力,她不是好招惹的人,也不只是坐办公室的警察官僚。”
“但是在应对后来的跟踪者时,她没有再轻易下死手,相反她带给组织的口信是……”
梅兹卡尔适时按下遥控器,屏幕上跳出一段录音。
他们在所有派出去试探的野口组成员身上都秘密安装了窃听器,这些窃听器负责实时传输周围的音频信息。
组织也许控制着一些本地黑/道组织,但从不信任他们底下的小喽啰。
星野真弓冷淡的声音从录音里传出来:“你回去让他转告他的老板——我很清楚我的工作要面对什么,也很清楚他们如何看待我,过去的几年里有很多人想送我去死,他们也确实有能力送我去死,现代社会,杀一个人有什么难的?”
“但我依旧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他难道以为这只是因为我天生命硬吗?”
“——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吧。”
录音只有十几秒,到这里就停止了。
良久,波本歪了歪头,手肘撑在额边饶有兴致道:“她在暗示什么吧。”
琴酒冷笑一声,他吐出一口烟,让人短暂地看不清他冰冷的眼睛。
“梅兹卡尔,你调查过她的政治背景了吗?”
梅兹卡尔耸耸肩:“这正是我要说的,虽然大众对此一无所知,但我们都清楚日本公安近几年插手政界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们甚至有专门负责政治情报的部门,内阁里不乏忌惮他们的人,只是大家表面上还是一个党派的,不好直接说出来罢了。”
“但如果具体到个人的话,即使星野真弓的身份对外保密,她坐的位子也依旧太过招蜂引蝶了——可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本人到目前为止依旧什么事都没有。”
“你认为她背后有政界势力撑腰。”赤霞珠平静地看着他。
“这种事显而易见。”梅兹卡尔摊手,“问题是她的态度摆明了是吃准组织不敢得罪她背后的势力——她说得没错,组织暗杀她有一百种方法,公安的职位她不坐,有的是人可以坐,组织并不是不能扶持其他人上位,但前提是暗杀她没有代价。”
“她如此笃定那种’代价’是存在的,她背后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
“你查出来了吗?”赤霞珠蹙眉。
梅兹卡尔夸张地瞪了他一眼:“这位女士,你刚从北美过来可能还不太了解东京的情况吧!我是专门负责暴力团的,什么时候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活也要我来干了?这次只是正好用到野口组做初步试探罢了,更精细的活你该找波本,他才是这里最专业的。”
赤霞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了,被突然提到的波本却忽然弯了弯眼。
“朗姆,”他看向显示着NO.002的电脑,“我猜梅兹卡尔想说的话实际上是,星野真弓并不吝啬向我们坦诚她的底细,她展露出的态度也并非拒绝沟通,这本身已经能说明很多事。”
“而这在逻辑上也说得通,公安的职责是管控日本境内的恐怖活动和极端势力,想做到这一点只有剑拔弩张的针对是不可能的。星野真弓未尝不清楚组织和政坛之间的关系,她自己也处在蛛网中心,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比起激进粗暴的执法策略,她或许更想换取的是了解组织的突破口。”
“没错没错!”梅兹卡尔像看救星一样看着他,“她后面也说了,如果组织想要知道什么,可以派更正式的人接触她,这不可能是陷阱,她比我们被动得多。”
他顿了顿,PPT又跳回那场追车戏。
“本身作为警察官僚的人有那样的身手也很奇怪,星野真弓接受过专业训练——我说的‘专业训练’的意思不是警察学校那种华而不实的操练,正常的日本警察干上十年都不一定能摸一次枪,更何况是在警察厅任职的职业组官僚,而星野真弓对如何杀人得心应手,相信我,这是能从她面对威胁时的行为逻辑里直接看出来的。比起坐办公室的,她更像被谁放在警察系统里的一把刀。”
“梅兹卡尔。”琴酒忽然打断他。
他依旧面无表情,“不要轻易下结论,你对这个国家的老鼠一无所知。”
梅兹卡尔顿时噤声不说话了。
然而下一秒,属于NO.002的波频却忽然震动,朗姆戴变声器的金属声线从电脑里传出来。
“日本公安只是餐前小菜罢了,不要忘了真正重要的事——今天的会议没有邀请白兰地,诸位应该清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