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发火,便拦在他身前,不敢怠慢,“殿下,三皇妃她……”
赵凌州嘴角抽了抽,未等她说完,便释然一笑:“皇后老会找事。”
周妈低沉着头。
“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去会见她。”赵凌州绕过面前人,示意待在原地的妃子一同前去。
金秋九月,天高云淡。一袭秋风迎面吹来,掠过池面,顺过树梢,悠悠地飘离院中。
一座弯桥横跨东西,将池子一分为二。近桥两座小岛上种有两颗花树,树上繁花点点,犹如缀满星光。清风拂过,池面便盖上一层花被,微波粼粼,净透清香芬芳,流转院间。
白慕锦跟着赵凌州行于桥上,见这等美好之景,不免陶醉其中,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赵凌州一句话语却贸然将她拉回现实:“莫被眼前之景所迷幻,深宫中,没有一个好地方。”
她恍然回神,道:“是我不该。”
“你初来乍到,被假象迷了眼也不见怪,”赵凌州并未责怪,清冷的眼眸瞟了她一眼,后语重心长道,“我在宫中本就没什么头面,待会若发生什么不测,你只管旁观。”
白慕锦自是知道他的处境,可已为人妻,怎会撒手不管?
“懂吗?”赵凌州不闻回答,带着怒气反问。
“懂…”白慕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不知所措,呆愣在地,不愿多言。
远处,一个身着深蓝色宫服的麽麽持鞭走来,没好气的打量着两人,道:“皇后娘娘说了,要三殿下先自行会见她,”她瞪了瞪白慕锦,鄙夷几乎要从脸上洋溢出来“至于…三皇妃,就先在外等候。”
“如此,便最好。”
不觉中,赵凌州身子颤了颤,但也故作镇定,扬长离去。
留下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白慕锦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跳动得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咯咯咯”几声奇叫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朝源头寻去,移至桥边。
桥底十来只母鸡煽动着翅膀,大摇大摆地来回徘徊。带头的是只冠红身黑的纯种土鸡,它摇摆着身子,颇有气势的昂首阔步,样子十分滑稽好笑。
那只黑鸡忽而停下脚步,抬头看了她一眼,望着那漆黑呆小的眼眸,她不由感到诧异。
“咯咯——”乌鸡顿感不妙,长鸣转身,跨出步子,继续当领头去了。
白慕锦的目光玩乐似追随它游离,却见它那漆黑的背影隐约泛着金光,一闪一烁,着实怪异。
她盯久了,好似出现了幻觉,那乌鸡猛一回头,身上闪现出重重叠影,恍惚中,黑羽蜕化,一身红羽的凤凰定格眼前。
一双锐利的金睛正朝她看来。
她惊住了,往后一个踱步,身后空空,不知何去何从。
那竟是二品灵凤!
这种神兽只在古籍上有记载,师尊曾言,灵凤生而有灵,可随意幻化身形,掌握炽火本源力量,爆发威力不惧任何邪魔,可毁天灭地。
道骨乃世间最邪之物,灵凤炽火正好与它相克。如果能收服灵凤,那么取道骨时,对付邪祟便有了胜算。
灵凤酷爱灵丹妙药,任何附有灵气的仙药,对它们都有无穷吸引。
白慕锦打小便喜好炼丹,在仙门十几年风风雨雨,也是攒下了不少废品。但即便废品,也包含仙木部分精华。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将废丹带在身上,平时戏耍笑话她容貌的同门,而今,终于是派上真正用场。
她从腰带间取出一个淡粉色的碎纹小瓶,打开木塞,倒出几颗棕色药丸于手心。
“喂!桥上那人,在糊弄什么呢?”
白慕锦闻言转头。
一个头戴花饰的女子缓缓走来,她双手盘放胸前,仰头凝视一切,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着身金衣上绣有几多花案,腰间红带整齐镶嵌着十来颗银珠,可见身份高贵。
一个中年麽麽跟在她身侧,却是小心翼翼。
“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过来,让本公主看看!”女子眼眸微挑,止住脚步。
见来者不善,白慕锦当即将药丸倒回瓶中,随后将其收好,淡淡看向对面之人。
“你!”女子见命令无果,便气急败坏的走来,待距离看得清她样貌,不出所料地先是一愣,随后带着轻蔑嘲讽道,“那废物娶了个女人,便是你?丑女病殃,真是绝配。”
白慕锦不愿惹事,沉默着准备离去。
“站住!本公主要你走了吗?!”女子不依不饶,越发得起劲。
“算了吧,紫曦公主,皇后娘娘说过不让您来此地,”她身后的麽麽头也不敢抬,轻轻扯住主子的衣角,平和道,“咱走吧,省的皇后娘娘责罚……”
紫曦?传闻东越皇室有三男三女,此女当是排行第六的赵紫曦。
“走?”赵紫曦冷笑,“我看沈麽麽是人老糊涂了,离开主子久了,便忘了本。当初若不是本公主收留你们娘俩,你们早被风雪冻死了!况且母后疼爱我,只会怪你没有管好我,论罚也不会罚到我身上!”
沈麽麽眉头紧皱,咬着嘴皮,颤颤松开了手。
赵紫曦挑了挑眉,肆意上前,不屑道:“三皇妃竟比传闻中还要还要丑陋,百闻不如一见呐。”
多年来,无数人嘲讽她这身虚假的皮囊,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一笑而过,平平凡凡做个任人搁浅的羔羊。可她却天生倔强,一次都未曾容忍。但凡嘲笑她的,都没好果子吃。
白慕锦忍无可忍,再次从腰间拿出药瓶,取出一颗药丸藏在袖中,稍稍偏过身子,瞄准赵紫曦,熟练地将手中之物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