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几日看看有没有影响,对了,让医官早晚请两次脉,多加注意玉儿的情况。”
“是。”仆妇行礼退下。
厉杳与厉溏章慢慢往外走。
“姑姑,祭祀的用具都准备好了。”
“嗯,请长老就近选个吉日,预备着让玉儿拜拜宗祠吧,对了,嘉兰那边来的人,你见过没有?”
厉溏章停了停。
他自被青王府邸中的术师打伤后,脸就是这么没血气的样子。个子又高,厉杳抬头只瞥见这孩子冷峻的下颌,气不打一处来:“你不会又将人请回去了吧?这月第几次了?那人如今不是方外的大神官了,而是空桑权威至上的帝王,溏章,别任性!”
厉溏章挨了厉杳训孩子似的两拳,不痛不痒哼唧着:“姑姑,时影心不诚,再说,阿玉双胎怀得辛苦,他亲自来看过不成?”
“山外的动静你没听过?他这帝君做得难道比你清闲?他心诚不诚我不知,玉儿挂念他的心,我看得很清楚。”
“颉山风物养人,阿玉在此养胎,安心分娩,远离空桑烦扰之事,不是更好吗?”
厉杳瞪他:“十几年前从郡主和师将军身上,我就学到过一个道理。”
“……甚么?”
“少掺和人家小夫妻间的事!”
厉溏章:……
……
……
祭祀那日日光十足。
不知是不是腹中孩子又长大了些,母体容易疲乏,将祀礼祭完,师玉回院中倒头便睡。
颈中佩戴的扶光坠灵光一闪,她的梦境幻化一新。
谷中一望无垠的河草边,少男少女打马而过,带起一阵绿浪。飒爽骑马的蓝衣少女,有一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庞。
师玉攥紧袖子心跳如鼓,立在石上远远望着他们,四肢好似被术法定住一般,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
英武不凡的青年男子笨嘴拙舌,明明怕女子快马出事,张嘴说出的话却变成呵斥:“望儿!你再往前,会掉进牧民布置的捕猎陷阱里!”
“哼,我会怕?反正我若出了事,哥哥肯定不会饶你。”女子故意逗他。
说是这么说,马儿却驯停在原处,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回回激他,他皆上当,怪好玩儿的。
知又被郡主戏耍,男子却没了方才的厉色,垂下眼睫,耳尖蹭地冒起热意,紧紧握着马鞭一言不发。
更不敢与她对视。
马儿悠哉哉回转,女子的声音也愈发近了:“喂,师朗,你再不向我父王提亲,我父王就要把我嫁出去了!”
这话又是逗他的。
他却听不出来。惊得眼眸掠起慌张!
还是厉望执起马鞭轻轻甩在他手臂:“呆子!”
马鞭未能收回,被他拽在手心。定定看着她,脸色一下红一下白,却说不出一句话。
就这么一人一头抓着马鞭僵持着。
慢慢地,厉望双颊也染上羞意。见他仍傻坐马背,矜贵地抬起下巴瞪他一眼,别过脸去。
“望儿,我……我不想你嫁给别人……”师朗鼓足勇气,刚张开口说了这话。
“呔,师朗!你这木头也有开窍的一天!”
远处,纵马逼近的蓝衣男子笑声爽朗,冲二人喊道。
画面开始变得模糊。
师玉急得不行,张张口,想要喊住他们,却发不出任何字音。
只能眼睁睁望着几人相携远去,沿路撒下一连串笑音。
“妹妹,嫁给这木头,恐怕你今后有得苦吃,哎呦!”
“兄长!”
“世,世子,您放心,我一定……”
“一定什么?诶呦,师朗你看看,她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望儿,你再对兄长动手,可别怪明日演武场我不手下留情,痛扁你未来夫君。”
“哼,兄长,你什么时候真能打得过他,再来妹妹跟前说这话吧。”
“啧……啧啧……傻妹妹!我这是在以娘家人的身份给他立威,你懂不懂?笨蛋!”
“……”
……
……
师玉这觉睡得很沉。
时影搭了她的脉,确认无事后,给她掖好被角,让她继续睡。
院外只留了一队侍卫。
仆妇不放心,想进屋看着,厉杳叹了口气,没允,但是隔了一刻钟,还是让她往里奉了一盏桔茶——不知帝君喜好,厉杳按照师玉夸过的口味送的。
这山谷中天气好时,师玉东逛逛西瞧瞧,见着好玩的,便返回院内调了晶石色墨画下来,时影嘴角微扬,一张张翻看。
看完画作,又翻开她近日读的书册,练的字纸。没人管着她,她字也不好好写了,最新一张摹了首文人诗: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笔锋恶狠狠的,力透纸背,活灵活现她落笔时的神气和不满,时影指腹轻轻抚过这几个大字,将纸折好,揣进袖中。
师玉睡了多久,他便在榻边坐了多久。捡起她平时看的书卷品读,偶尔喝口热茶。
师玉醒来时,一瞬间以为时光倒流,重回尘心殿。榻边坐着的,不就是她的小神官么。
许久未见,师玉有些情怯。
梦中所见所闻,又往她眉头增添了几分愁绪。她月份大了,不好起身,时影伸手将她扶起,抱进怀中。
清清冷冷的雪寒薇香气立刻将她包裹住。
时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