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很少发朋友圈,有时候一个月发个一两条,有时候两个月都没有一条。
多是一些风景照,比如她发过他们上次吃烧烤附近的江岸风景。
偶尔也分享一些小日常,比如最近的一条是一盆烂死掉的多肉。
配文是:只有屏蔽掉我妈才敢发这条朋友圈,后面是一个裂开的表情图。
盆栽放在桌子上,桌上还放有纸笔,章庭望根据这只常见的笔推测出这盆多肉的大致尺寸。
至于品种花店老板会知道的,但是品相上,一模一样的是不可能的,只能挑一颗高度相似的了。
于是章庭望简单收拾了下出门,开车去附近的花店了。
章庭望在街边的几家花店里兜问了几圈,要么没有,要么品相相差甚远。
打开导航去花鸟市场兜了几圈,才看见有一家老爷爷种植了好几盆,章庭望一个个对着孟怀朋友圈发的照片看,倒是发现了一株相似度极高的。
问老人家,结果老人家不卖,说这株是自己种了很多年的,有点舍不得。
他又跑了另外好几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于是又返回去了老爷爷那家店。
章庭望先是买了好几盆珍稀植株,又再次询问老板,能不能卖给他先开始看的那盆多肉,价格翻倍也没问题。
老人家可能是看他人还挺实诚,又或者是给自己做了笔大生意,最终还是同意卖给他了。
孟怀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她拿起干发帽包住头发,浴巾也脱了,换上了一条纯白的的棉麻长睡裙。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耳边聒噪,导致孟怀没有听见手机里消息提示音。
等头发吹到半干关掉吹风机,才发现五分钟前章庭望给她发送了的几条消息。
但消息的内容让她摸不着头脑,或者说是很出乎意料。
章:“现在方便下来吗?”
然后是一张照片,因为他进不来,所以拍了一张小区大门的照片,旁边就是保安室。
他怎么在她家小区门口。
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孟怀给保安打过电话后,让章庭望开车进来。
她则随便穿了一双拖鞋下楼了。
章庭望开车到她家楼下,一眼就看见了孟怀。
她穿着睡裙,坐在小区草坪边的黑漆椅子上,本就一身白色,再因为前车灯的亮光散发出来照射着她,仿佛一朵晶莹剔透的昙花,突然出现一瞬便盛放在他的眼前。
孟怀认得章庭望的车,随即站起身来等在路边。
章庭望推开车门走下去,路灯下,两个人长长的影子拉得越来越近,等俩人正面直视的目光交接时,章庭望觉得好像有片小小的羽毛,在他的胸腔里很轻微地在浮动挠痒。
视线移到她脸庞上,她像是刚刚洗过澡,脸颊上泛着被热气蒸腾之后的粉色。
孟怀见他还不说话,便先问他:“发生什么要紧事了吗?”
夏日晚风本可以带来柔缓的凉爽,也能让人清醒一点,可是章庭望此时的感觉是相反的,只感觉有点燥热与混沌,特别是突然嗅到了她身上清新的果香味的时候。
“没,就给你带了几样东西。”
说着他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等孟怀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几株盆栽,有大有小,多数她都见过。
其中一株尤为眼熟,等她凑近看,一时有些愣了。
他是中午聚餐的时候听见的吧。
孟怀回头,眸色凝稠地看了他一眼,他低沉却有力的男性嗓音在夜色之中寂然荡开:“是不是很相像?”
她倏忽间哑然不知所言,只能本能地点点头,眼睛连续飞快地眨了数下,睫毛跟着轻颤。
见此,章庭望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又说:“还有几株是我公寓的,拿给阿姨种的,我种不活。”
孟怀感觉脑子生锈了一样,语言功能像是丧失,心也怦怦跳,能做的依然只剩下木讷地点头。
章庭望弯腰提了两盆盆栽,孟怀也跟着提了一盆。
章庭望看了一眼然后说:“你拿那个小盆的。”
孟怀照做,换了一盆体积小的,然后向单元门走去,章庭望走在她后面,看她头发别在耳朵后面,露出的半天耳垂好像有点微红。
章庭望的视线没有移开,但是随着她的肢体动作,头发很快滑落下来遮挡住耳朵,看不见了。
电梯里,孟怀的眼神触及到他的,仅短暂地交汇片刻,她就不动声色地,转而去盯着看那电梯楼层显示器上红色数字的变化。
两人前后下了电梯,孟怀打开家门,章庭望只把两盆花放进了门内,人却没有进去,他转身的时候对她说:“你先进去吧,我再跑一趟就能拿完。”
不等她回答,章庭望就走进了电梯里,孟怀看着他的高大的背影,灰色的纯T恤背后有一小块汗湿的痕迹。
她没有去关上屋门,把几盆盆栽搬进客厅,挨着墙摆放在一侧。
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白天熬煮的凉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
电视上开始放起新闻联播,没等孟怀看十来分钟,才发现主持人已经正在说着“我们下次再见”的结束语了。
事实上她什么新闻都没看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就是不能集中,余光和听觉都无意识向门口迁移。
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走路的脚步声,孟怀放下遥控器快步走出客厅。
章庭望正弯腰将其中一盆放置在地板上时,有限的视野里凭空多出了一双脚,白嫩的趾肤,纤细的骨踝。
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