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说,好吗?”玉成坐在她身旁,异常诚恳。
望着男人深邃又温和的眉眼,差一点,只差一点……
早已刻入骨髓的理智让她收回了冲动,她抬头恳求道:“我们不成婚好不好?就现在这样,我永远待在你身边,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玉成扶了扶额角,静问:“为何?”
“我害怕。”
“害怕什么?更害怕的不应该我只是玩你,不给你名分吗?”
景荣浑身都抖了一下。
玉成继续说:“你我夜夜欢好,可能你现在就已经怀上了,难道你想我们的宝贝也没名没分吗?”
景荣被戳中了心底最害怕的事情,情绪差点失控:“那你别碰我了,行不行?”
玉成脸色严肃:“你在逃避问题。你明明愿意和我成婚,否则不会跟我回水洲,现在跟你设想的,不过是快慢的问题。难道是因为你需要利用我,让你母亲成功堕胎,之后不用等到成婚,便可以扔了我是吗?”
景荣立刻摇摇头:“不是,当然不是。”
“那究竟为何?”
“我害怕成婚,”景荣低下了头,“我的父亲,喜欢饮酒,醉了总是打人,喜欢打我母亲,当真所有人面……母亲不该嫁给他的,他也不爱我。母亲很多事情都做错了。”
玉成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他真是该死!但我不是他,我不会对你不好,我也不会不爱我们的孩子。”
“可是我就是害怕,一想到成婚我便在发抖。”
“那你来水洲前难道没想好和我成婚吗?”
没想到她装得都如此可怜了,玉成还能够抓住最重要的问题不放。
景荣叹出来一口气来:“我本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心中甚至隐秘想过,若怀了孕,我必定就不害怕了,强迫自己也要成婚。”
“和我成婚,居然要你强迫?”玉成松开了她,露出一个苦笑。
景荣甚至感受到了心脏一丝抽痛。
她的玉成,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玉成,对她这么好的玉成,怎么可以因为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夜我睡客房。”玉成说完这句话,便立刻起身走了。
“成……”她只叫了一声,眼见着那人的衣袍翩飞,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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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飞鸟峰,暗处。
“大半夜不睡觉你发什么神经?”
大名鼎鼎的飞鸟阁阁主,朱白令,披着个灰色睡袍,毫不客气地对着疯狂舞剑的那人喊道。
他收到下人来报的时候,还以为下人看错了。
他还骂了句:“飞鸟阁可是搜集天下情报的地方,怎么自己家情报还弄错了?”
毕竟,他从小和玉成一起长大。
首先,那人就不是正常人,不存在发泄情绪的事情;
其次,他最近夜夜和娇妻欢度春宵,怎么可能来到飞鸟峰。
再者,飞鸟峰下面有多少人把守,怎么可能没有一声禀告就上来了?
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在后树林看到了疯狂砍树的玉成。
那几棵百年槐杨树都遭了殃,叶子都秃了一大半。
他挥挥手,让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都回去睡觉。
然后便喊了几句,结果那人完全不理他,只知道闷头舞剑。
他无法,只能坐在地上,静等着这人发疯结束。
等到天都快亮了,那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气喘吁吁,看也不看熬了半夜、容颜憔悴的朱白令,转头扔了剑便走。
朱白令睁大了眼睛怒道:“你大爷的,你当飞鸟阁是勾栏妓院是吗?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啊!”
“我想当飞鸟阁是什么,便是什么。”玉成强硬说道。
这……话糙理不糙,谁让他确实是飞鸟阁的主子。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玉成这口气也实在太不像玉成了。
朱白令都收起了怒气,诧异道:“你到底怎么了?疯了吗?”
玉成板着脸:“用你管。”
两个人一起在这位野山上长大。
朱白令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了解玉成的人。
此刻,他想起属下说玉成夜夜笙歌的事情,又看着这人的反常言行,一眼看破了真相:“哟这是,在小娘子那里受了气?”
“哎别走,别走。”朱白令赶忙一把上前拉住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道,“从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东西,可比那些什么天下啊大义啊要来得令人开怀啊。只要想到这世上有那么多美人,我朱白令就是再多痛苦都能够承受。”
玉成面无表情:“我懒得跟你在这里废话。”
“停,”朱白令笑了笑,露出了一双桃花眼,“我还没说完。但这个世界上,最蠢笨的,不是像你之前那样,不近女色;而是像你现在这样,为了一个女人魔怔。”
玉成垂下了眼眸。
朱白令神情虽吊儿郎当,说出的话却极严肃:“听说你和她婚期已定,你脑子当真进水了吗?你查到那么多事,那女的身份那么复杂,又隐瞒了你那么多,你为何还要沾惹?若真长相不错,玩玩就好。真放在枕边,放在心头,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天边突然现出了一丝亮光,朝阳升起来了。
玉成眯了眯眼,才开口:“有些事情,我需要利用她才能做到。”
“倘若真是利用,你大半夜会出来砍树?”朱白令嗤笑一声,抱起了双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