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让我看看这都写着的是什么呀,谢蓝,拜托你搞清楚,这是英语课,不是你自己的创作语文课。”白娟娟指着上面的英语单词abandon,然后用一种极其嘲讽地夸张语气念道谢蓝写的中文谐音,“原来这个单词的念法叫鹅板凳啊,看来我们之前都念错了呢。”
英语发音一直是原主的痛点,甚至成为了她在学校里抬不起头的自卑点,简直是原主永恒的阴影。
同学的嘲笑,老师的怒斥,以及成榕刻薄的鄙夷,都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刃,一寸寸地割裂着原主的自尊心。
这比在身体施暴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心智,原主就是在这种精神霸凌中一步步开始变得失去自我,可以这么说,原主就是在清醒地堕落着。
她无力改变那种被不知名力量所牵着往颓丧生活坠入的深渊感,只能痛苦地牺牲自己,成为白娟娟的笑料,成榕的提款机,成露的供养者。
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人取乐,用她的血和肉来滋养别人。
谢蓝能感觉到从她所占据的这具身体里所释放出来的悲哀和那种无力挣脱最后挫败的认命感。
谢蓝深吸一口气,冷着眼瞧向白娟娟,本来还沾沾自喜于能打击到白娟娟的嘴角一下子僵住了,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哆嗦,不过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谢蓝后,白娟娟又立马恢复了狂妄的样子,她回瞪谢蓝,“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白娟娟说着恶狠狠的话,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毒于厌恶。
人对人的讨厌,有的时候往往是没来由的,可能是这个人太弱了想要欺负,也可能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无限恶意。
不管怎么样,谢蓝可以确认,原主在学校一向循规蹈矩,从来没有和白娟娟做过对,可就是莫名成为了白娟娟和一众人等的霸凌对象。
“大清早的狗叫什么,保安叔叔们都有轮班制,学校里没有需要你守护的地方。”谢蓝不疾不徐地说。
把白娟娟当个人只会气到自己,但是如果把她当只狗,那么就能完美地欣赏对方气急败坏到整张脸涨成猪肝色的场景了。
听到谢蓝说的话,白娟娟还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谢蓝无奈地叹口气,换了种怜悯的眼神望向白娟娟说:“唉,果然狗和人类的智商不能比,我能理解。”
白娟娟这下子反应过来,谢蓝在骂她是狗!还骂了两次!
白娟娟气得想骂娘,她失去理智地把手里谢蓝的英语书本给卷了起来,然后朝着谢蓝狠狠地扔了过去。
谢蓝当然不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让白娟娟打,她偏了下身子,躲过了飞来的英语。
白娟娟扔书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没有了谢蓝在原地当靶子,那书本“嗖”的一下朝着教室的门口飞去。
然后———
只听见一声极为尖锐的喊叫,“啊————!”
厚重的英语书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踏着铃声来上课的英语老师,属实是双向奔赴了。
她来上英语课,它砸中了她。
如果此刻英语老师不是气得浑身颤抖,牙关紧咬,眼神冒火,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透露出一股子要杀人的气势的话。
白娟娟整个人都傻住了,大气不敢出一点,仍保持着刚刚扔英语书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时间在她的身上仿佛静止了,白娟娟就和被人点了穴似的。
谢蓝看了眼气急败坏地英语老师,然后转头对着白娟娟,用着她先前说话的语气,把白娟娟说过的话回给了对方,“你死定了。”
说完,谢蓝就跨过白娟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时候,平时跟在白娟娟身边,一有点什么欺负谢蓝的事都会“挺身而出”的各路好友们纷纷低头装作在看书。
偌大的教室没有一个人干触白娟娟的眉头。
“白娟娟,你给我出来!”英语老师咆哮。
白娟娟现在的脸色真应了她的姓,那叫一个苍白毫无血色,本来红润的脸蛋,仿佛被人拿了针管一点点把血给抽干净了。
这节英语课临时被改成了自习课,白娟娟这一砸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加上书本的边角到底有些尖锐,英语老师被砸完后感觉脑袋晕晕的。
她生怕被砸出了脑震荡,于是叫来白娟娟训斥了一会儿后就请假去了医院。
白娟娟茫然无措地站在办公室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班主任罗芳一下课就听到了自家班级学生砸老师的事情,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往办公室赶。
谢蓝早就收起了自己的英语书,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她本来可是打算趁着这节英语课好好展示一下的英语发音水平的。毕竟穿书了,她也是看过那么多爽文的资深读者,怎么也要发挥一下打脸这个剧情吧。
谁知道让白娟娟打了英语老师的脸,真是,谢蓝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不过这个英语老师也不冤,属于典型的看菜下碟人群,对班里成绩好或者家境好的同学就极为关爱,对成绩一般或者家里条件普通和贫困的同学就会经常性的白眼和无视。
更何况,上课水平真的不咋地,属于对着答案讲试卷的人。
之前一次模拟考,上面发下来的一道选择题答案有误,结果英语老师愣是根据这个错误的答案分析了半天,还一点都没发现,还是有同学看着这个语句结构怎么都对不上,自己偷偷在网上搜了一下,结果发现给的答案是错的。
罗芳赶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又是白娟娟的时候,不禁太阳穴突突地跳,怎么又是这个白娟娟。
一天比一天会搞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