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而行,在城中漫无目地穿街过巷。
连玉挑起车帘一角,观察车外的街道、房屋、市场……
等马车已经绕城一圈,再次经过吴府大宅之时,连玉已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跃了出去。
马车并未停留,车夫继续赶着车子在城中一圈一圈行着,直到夜色已深,准备收车回家,才发现车厢内,早已空无一人,座椅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闪亮的银子。车夫收了银子入怀,也不再多想,心情愉悦地回家了。
连玉早已越过高墙,进了吴府大宅之内。
吴家乍然暴富,府内虽布置的富丽堂皇,管理上却松散混乱,特别是内院之地,根本没有什么守卫之人,她轻而易举就钻进了新房之内。
此时,新娘还未到来,房中挂满红绸,却无一人。连玉打开处壁橱,悄声隐没其中。
不多时,外面传来欢声笑语的热闹之声,随后房门推开,丫鬟们扶着云柳走进了新房。
云柳被安排在铺了鸳鸯戏水红色锦被的床边坐下。
吴望海并没有露面,也许是在前厅招待来喝喜酒的客人。
把名扬南地的琵琶大家云柳纳入后院,总归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更何况还打了傅衡的脸。任你是魏国公府的公子又如何?护着的人最后还不自己乖乖地进了他吴望海的后院。
云柳把吴府的丫鬟麽麽们都请了出去,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她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扔在一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黄莺去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担心道:“梨月,真的能救我们出去吗?府里这么大,还有这么多人。”
云柳喝了一口茶水,垂眸道:“事情到了现在,也只能等着了。”捏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起白色,显露出她此刻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黄莺立在一旁,手指不安地来回缠搅着手中的绢帕。
云柳见了,松开一只握杯的手,轻轻覆在黄莺的手上,拍了拍,安慰道:“莫要怕,小心泄露了形迹。若是不成,我自想办法送你走,不会让你随我,陷在这泥淖之中。”
黄莺跺了跺脚,急声道:“我是心疼姑娘被那吴胖子糟践,若是姑娘走不了,我怎么能走,我誓死都是要和姑娘在一处的。”
云柳拉着她的手,继续宽慰:“别急,还没到那一步,但愿我们都能离开这里。”
新房内渐渐又没了声音,傍晚的最后一抹光线消失时,黄莺点亮了屋内的烛台。
窗外已挂起了大红灯笼,红色的光影映射在纸窗之上,说不出的诡异恐怖,像极了此刻云柳的心情。
她在等待,等待吴望海的到来,等待噩梦的到来。
她又在等待,等待连玉的到来,等待救赎的到来。
随着夜色渐深,屋外突然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
请安之声,贺喜之声,混杂在一起,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接着,“嘭”的一声,门被推来,吴望海拖着那条不太灵便的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男人。
云柳的红盖头还没来得急盖回去,一惊之下看向门口,潋滟春色,被门口众人看了个正着。
吴望海本来想跟狐朋狗友炫耀一番,此时见了一袭红衣的云柳,玉面芙蓉,春娇诱人。身体内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直冲大脑,再也无心他想。
急忙转过身,把一众看得色心外冒的男人们轰了出去,喊道:“都回去,谁也不准进来。”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还有个丫鬟在屋内,就急急忙忙向着床上的云柳扑了过去,可能看到了,也不甚在意。
云柳吓得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闪到一边,避开。吴望海爬起来继续追,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美人,哪里跑?”
云柳继续躲,吴望海继续追,屋内桌子椅子“嘭嘭当当”地歪了一地,窗外响起阵阵起哄声:“吴兄不行啊!要不要兄弟们过去相助?”
吴望海被此一激,怒上心头,也不再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用力一扑抓住了云柳的脚踝,黄莺过去相救,被他一巴掌甩了出去。云柳惊叫着往前爬去,想挣脱开来。那只手却抓得更紧了,一个用力把她往后拖了一大截。
房间内充斥着云柳的哭喊声、惊叫声。
房间外响起兴奋的叫嚷声,一个个的都面红耳赤,眼冒狼光,仿佛屋子里把云柳弄得大哭的男人是他们自己一般。
守在门外等着伺候的丫鬟们,也早已羞耻又惊恐地躲了开来。
再看屋内,云柳已被吴望海拖到了身前,一双大手正要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突然,“嘭”的一声,吴望海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云柳凄厉的惊叫声,也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站在吴望海身后的连玉。
此时的连玉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童,一脸的风平浪静,手中拿着一个厚重的木头匣子,正是敲晕吴望海的凶器。
“继续叫。”连玉压低了声音,说道。
云柳满眼疑问地看着她,不知何意。
连玉伸手指了指窗外,此时外面正传来一声,“怎么没有声音了?”
云柳立刻会意,继续哭叫起来,还一边蹬腿,踹动翻倒在地的桌椅。
屋外又响起了压抑着兴奋的窃窃私语之声。
连玉对着云柳和黄莺低语了几句。
云柳遂慢慢移动到床榻之上,黄莺熄了屋里的蜡烛,走到床前开始晃动床架,把木床晃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云柳脸皮发烫地忍住心中的羞涩,把惊叫哭嚎之声,慢慢转变为娇羞婉转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