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为什么?”
寒风吹来,少女独自一人狼狈地站在河水当中,低喃着没有回应的疑问。
…………………………
息山到水云天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虽然两地也算幅员广阔,沿着忘川河畔走也需花上一段时日,但两地建交多年,从息山到水云天,也不过一个传送阵的事。
长珩已经候在传送阵边,忍不住来回踱步,伸头探望。等看到佳人踪影,连忙迎上前去。“小芸!”
息芸没有穿平日的简便修行服,而是换上了象征上神的礼袍。金色的冠饰簪于发间,让那张平日看起来亲和的玉容也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淡。
她对长珩微微颌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不多不少,恰如其分。“劳你久等了,长珩仙君。”
长珩见状,也收敛仪容,干脆利落地结印激活法阵。
息芸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不知不觉失神了。
幼年的场景慢慢与眼前重合,仿佛息山还是那个息山,她也尚且年幼,跟着父母身边,等着去见未来的婚约对象。
但她从来都不喜欢水云天,以前是,现在也是。那里看起来光明,但连光都是冷的,人和人之间都是冷冰冰的,来往都讲究身份,和息山不一样。
脸上的凉意唤回了息芸的心神,她抬头看,发现息山下起了绵绵春雨。雨滴悠然地飘落,自由又散漫,就像她的族人,也像曾经的她。
只是这场春雨,最后也像她的家一样,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留悼念的痕迹。
骤起的法光很快替代了息山的盎然绿意。息芸下意识转身望去,红棕色的司命殿停留在远处,模糊得像是一副陈旧的画像。她还没看清悬挂在屋檐底下的风铃,也还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水蓝色的光芒很快涌上来,完全吞没了她的视野。
息芸不适的闭了下眼睛,脚下有一度失重。身边长珩伸出手来,但息芸侧身避开来,自己稳住了身体。
眼前的光景迅速变化着,七彩的色块扭曲成混乱的线条,不过瞬息,息芸眼前的光景,就换成了金梁玉柱的水云天。
息芸下意识把腰背挺得更直,微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抿起嘴,踏出法阵。
……………………
电闪雷鸣,雷雨交加。巽风站在窗台边,静观天象,任由风雨挟带寒气袭来。
今夜没有月光,屋里烛光不够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但大风侍卫长风梧也没有抬头,而是伏跪在地,象征身份的肩章和武器都解了下来放在地上——他是来领罪的。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降罪!”
“你何罪之有?”
“属下有负殿下所托,没能擒获前海市主容昊,罪该万死。”
巽风转过身,垂眸看着风梧。这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能力卓越,以迅猛著称,在族中能与之相抗者不足十指之数。
“本座记得你上次的密报,你说你们已经寻到容昊在云梦泽的居所。出什么事了?”
“启禀殿下,属下与帝江部众确实已寻到容昊在凡间的藏身之处,容昊也不敌我等之力,即将束手就擒。可是……”
“可是什么?”
风梧越发低下头去,他很清楚接下来他要说的消息对于月族究竟意味着什么。“赤地女子插手了。”
空气中一片沉默,良久,风梧才听到巽风的声音。
“此话当真?”
“风梧不敢欺瞒殿下,绝无虚言。”风梧的语气越发慎重。“风梧亲眼所见,赤地女子,真的复活了。”
“赤地女子拦住我们,仙族也赶到了,赤地女子说容昊是仙族之人,赏劳罚罪皆该由仙族决定,容昊犯下的种种错事,水云天都会在一一查明后秉公处理,届时也会给月族一个交代。”
“这群卑鄙无耻的仙族!”巽风闻言冷哼一声。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他们回去水云天了?”
“应该是的,属下亲眼看着赤地女子带容昊与仙族一同离去。”
巽风慢慢握紧拳头,大拇指的幽玉戒硌着掌心,又凉又硬。
“退下吧,此事非你之过。赤地女子乃我族心腹大患,非你等可与之为敌,不必领罚。”
“殿下……”风梧抬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巽风阴沉的脸色,终究欲言又止,领命告退。“谢殿下恩典,属下告退。”
宽阔的书房里,又只剩下巽风一人。窗外狂风不减,但也只是隔着防护法罩在怒吼。巽风忍不住抬手撤了这道法罩,让风雨吹到面前,好让自己冷静冷静。呼啸的风雨瞬间涌进屋里,将烛火逼得将熄未熄。
然而外界的风雨也无法打消巽风心底的闷怒,入屋的凉意很快就渗进他的衣袍,但他毫无所觉,只重复着那个名字。
“赤地女子。”
屋外又是一阵轰鸣,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看着就要劈进屋里。刺眼的白光瞬间把屋内照亮,连墙上挂着的长枪利刃都熠熠生辉,似乎下一秒,它们便能破鞘而出,直砍敌人的血肉。
巽风望着这些兵器出了神。这些利器都是历代月尊的本命法器,并不全,但巽风幼年一直仰望的那把剑,父尊的佩剑,就挂在墙上。
“父尊,这是天命吗?”巽风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无意中把心底里的愤怒问出了口。
他回想起三万年前赤地女子领兵攻入苍盐海,父尊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兄尊的业火,也不过是让兄尊与赤地女子势均力敌,没能夺回北溟,也没能重创水云天。而三万年后,本该死去的赤地女子一直阴魂不散,拘着十万大军不放,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