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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2 / 3)

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刚入村不久的男子,他的手艺很是不错,捏出来的面人都十分有神,只一眼,就能叫人看出它们是何动物、是神是鬼。摊面上的面人栩栩如生,摊子后的男人却瑟瑟发抖,不知是在害怕什么。

而玄晨像是浑然未觉,只道:“我们做一个这个吧?”

这么多天过去,白姑娘再见此人,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她短暂地愣怔一瞬,随即答应下来:“好。”

顿了顿,又问:“你想做成什么样子?”

其实这摊子上本就有许多各型各样的面人,都是男人早便摆好了的。但,想也知道,玄晨一副两眼灿灿、期待非常的样子,定然是想要现捏一个合心意的。果然他闻言一笑,更欢快了。

他倾身过去,对着哆哆嗦嗦的男人指指点点:“先捏一只蛇,唔,要青色的。蛇背上要有翅膀……哎呀,不对,不是这种胖胖的,是很大很薄的那种。”

一个“不对”,差点儿没吓得男人把面团蛇的脑袋给掐了去。还好他那双手足够灵巧,愣生生地避开了,没出大事。

玄晨继续指挥:“好,这个蛇……还可以吧。再往上面放两个小人吧,一个要黑衣服,一个要白……咳,紫衣服。就站在翅膀后头吧,这地方不错,一看就能站很稳。”

一直沉默围观的白姑娘却开口道:“不,还是要一黑一白吧。”

捏面人的男子愣住了,看看玄晨,又看看白姑娘。最后还是玄晨拍板,含笑道:“好,就要一黑一白。”

男人埋头苦捏去了,玄晨却稍稍侧首,看向白姑娘的眼神柔情似水——不是叶琅风不想找旁的形容,是事实如此。玄晨的金眼睛不再凌厉了,眸中的灿金像是融化了一般,柔软了、湿润了,变成满溢的蜜。

面人很快就好,玄晨接过来,将它珍重地拿在手里。他的声音也很柔软,对白姑娘道:“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

白姑娘点点头。

他们离开了村子,往山后去。黑山还是那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吵吵闹闹的长街早被抛在身后,四下一片寂然。叶琅风跟着他们,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没有窸窣声,也没有人在窃窃私语,村子里的蛇和鬼似乎都没跟过来。

玄晨也很快把白姑娘领入了道观。

这个观吧……嗯,此前已经描述过很多次了,这里便不多说了。白姑娘一向淡然,陡然见了这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讶异。可在前头领路的玄晨看起来是那么兴致勃勃、欢欣鼓舞,她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于是玄晨站定在大殿门外,金色的瞳眸映出白姑娘的模样。他的视线无比专注,声音也无比坚定:“我有个秘密,想要先告诉你。”

他将面人递给白姑娘,脸上挂起笑容,嘴角却在微不可查地抽搐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帮忙……拿一下?”

白姑娘无有不应。

她接过来,刚拿住没一瞬,玄晨的手指便紧紧跟了过来。那略显苍白的指尖在面人上轻轻一点,没有任何光影或声响,背着两个人的小蛇就忽地一沉,从棍子上脱落下来。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快,接“面人”的手碰在一处,各接了一半,也算是稳稳托住了。叶琅风看得清楚:被玄晨的指尖轻轻点过,这东西就已经不再是面人了,它俨然变了种材质,由面转木,成了……她在道观中见到过的木雕。

甚至连那用来串棍子的小孔,都在不知不觉间被补上了。

这是肉眼可见的变化。白姑娘亲身感触过,显然也发觉了不对。可玄晨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倒出好大一堆话语。

“我……我其实不是人,你也看到了。我知道这有点吓人,不过你先别怕。我们一族都很,呃,能活很长,不知道你想不想也活得久一点……”

语无伦次的,玄晨自己都受不了了。

他猛一俯身,不说话,直接付诸行动。电光火石之间,他那与常人无异的唇瓣间忽地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牙尖飞快地往白姑娘指尖一叨,叨出两个米粒儿大小的口子。血珠冒出来,又被玄晨飞速一舔,吃进了嘴里。

他抬起头,唇边还带着一小点血色:“呃……刚刚那是,我们一族认主的方式。我有一些……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法子,就藏在道观里面。到时候,你把这个面人放进神像的手里,下面的机关就会打开。呃,还有……”

玄晨顿一顿,有些忸怩:“一会儿我可能会变成……小孩儿,或者是别的什么、不是人的东西。你别害怕,只要你会了那些神仙术法,我肯定也能……”

他忽然停住了,没再往下说。

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从唇边漫出来,玄晨抬手一抹,抹下来满手紫黑的血。那双金色的瞳子颤抖着,有些不可置信,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白姑娘:“不对,你是……你竟然是……”

他既没变成小孩儿,也没变成非人,而是转身就跑。

玄晨跑得很快,步履凌乱,像是真的落荒而逃。他逃得相当慌张,却竟然还在这时候想起了内丹,伸手一掏、一扔,圆溜溜的珠子就滚落在地。他顾不上收,白姑娘也没去管,只是疾步追去——

“砰——咚!”

这时候,恰有烟花窜上半空,炸出了一片绚烂的火光。烟火与人间的极相似,同样的灿烂,同样的短暂。一束又一束火花升空、绽放,在轰鸣声中连成一片转瞬即逝的星海。

可惜根本没人在看。

白姑娘疾追几步,叶琅风也立刻跟上。可内丹已然被扔在了原地,那该死的、离奇的限制又发挥起作用了:她被无形的力量狠狠一拽,根本没法追出道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黑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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