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办公的桌案上也没有。叶琅风无法,只好将纸页重新递向林巍:“这般安排,先生觉得如何?”
林巍又是沉默半晌。
漫长的无声之后,她轻轻颔首,接过纸页:“好,就依你说的改。不过……”
灵光闪动,纸面上的文字仿佛忽然有了生命,游走着、跳动着,一个个拆解成墨迹,又以新的方式组合起来。该添的添,该删的删,眨眼间便写就一份新的日程。林巍后半截的话这时才出口,有些无奈,有些担忧:“若是累了,千万不要逞强。”
叶琅风就也点点头,道:“一定。”
逞能太过或许会死,她的目标是正式就任星辰司使者,可不是提前面见黑白勾魂使者。
改好的日程又被递还过来,两人凑在一处,确认无误,这才将它卷好、收起。叶琅风还没有储物的法器,但这很快也不算问题了——林巍素手轻动,拂过腕上的玉镯,灵光又一闪,再消退时,她的掌心已然多出了一只淡金的臂钏。钏有九环,环环相衔,其上又有藤蔓般曲折相连的纹路,精细无比,定睛看时,甚至能分辨出藤上枝叶的一道道纹路,可谓是相当精致也相当貌美。
金光闪烁,它被轻轻递到叶琅风的眼前。林巍眸中带着些许怀念,道:“是储物法器,收下吧,就当是师徒间的礼物。”
看上去就很金贵的样子。
然而还不待叶琅风开口推拒,林巍就又继续道:“不必有负担。司主先前说过,除却储物法器,修行中要用到的其余物件,皆须你自己筹备。这一学期要学的大多是基本功,书已经下发,余下还要准备的,便是符篆、卜卦所用的材料。”
她的眼底浮出一丝困惑,却还是坦然相告:“这些东西,曹家的姑娘应当都清楚,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她,也可以问我。其实为人师者,我本也该送你一些,不过既然是司主下令,应当是有缘由的。你是人间天子派来的人,许是那边会为你备好吧。”
话音落,林巍又勾出一个有些别扭的、浅浅淡淡的笑容,她的目光落在臂钏上,含着鼓励的意味,道:“试试看。”
叶琅风:……
并没有,不清楚,什么符篆什么卜卦什么材料,完全没听说过。
可这话也没法向林巍去问。没柰何,她只得点点头,接过臂钏,又解开袖口,动作迅速地挽起左侧袖子——是没藏东西的那只——小心翼翼地,将臂钏往上头一套。出乎想象,这臂钏看着精巧纤细,入手也冰冰凉凉,实际往手上戴时,却是既温暖、又宽松。相连的金环轻易就被溜上了手腕,又乖顺地垂落下来、搭在一处。
姑且不论用起来感受如何,这模样,倒是和叶琅风小麦色的肌肤正相宜。
就是不知……
水镜是随心念而动的,曹子燕曾经说过,仙门中大多数的法器,原理都和水镜相似。叶琅风心念一动,以念为引,以手中的纸卷为目标,不大确信地,想:……收?
纸卷无声消失,她的手中空空荡荡,仿佛从来就没有拿过什么东西似的。但,透过一层玄妙的感知,叶琅风仍然能看到“它”——没跑也没丢,正静静地待在臂钏里头。
那若是隔着衣物呢?
叶琅风将袖子重新放下,扣好扣子。心念又一动,臂钏空了,纸页复又出现在她的手中,再一动,它就又凭空消失、重现在那个不可触及的空间中。
隔着衣物也能如常取用,挺好。
叶琅风很满意,林巍似乎也挺满意,她的视线柔和地转过叶琅风的小臂,道:“此物空间极大,但具体可用的部分,还需要看你自身的修为。修为提升,方能拓出更多的空间。这是故人所制之物,暂无人取名,既然你已成为它的主人,也可以为它取个名字。”
她顿一顿,继续:“这也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名字与天地法则相通,不论是人还是非人、活物还是死物,一旦拥有名姓,就会与赋予、呼唤、知晓它的别的人、事、物相系。有时候,还另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效用——”
“你可以给这副法器取个名字,更重要的,是要给你的腾蛇取个名。”
叶琅风:……
怎么说呢,有点儿意外,又没那么意外。依现在的情况看,腾蛇扇、冥日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应当都是由今上与星辰司之主谋划,而林巍又参与其中——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嘛,个中缘由,估计也不需要她这么个没坐稳的三品官知晓。
这其中,“白姑娘”林巍又是最有可能知道冥日山中情形的人,她知道小蛇的存在,很合理也很正常。
可惜叶琅风也挺无奈的。她想叹气,又忍住了,只郑重问:“进福地之前,我确实被一只小蛇咬过。此后才稀里糊涂地到了底下——它是腾蛇么?”
林巍肯定地点点头。
腾蛇之主,神兽主人……想想也是挺离奇的。这次叶琅风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紧绷的神经突突作痛,然而思绪一转,更多的问题就跟着冒了出来:“它与腾蛇玄晨有什么关系?身型为何会改变,这也是因为……”
她一怔:“因为它与我有了关联,所以也会跟着我的能力一同变化?和法器中的空间大小因人而异是一样的法则?”
林巍便又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对,”她缓声道,“腾蛇虽为神兽,与人结契后也会受契约所限。潜伏在冥日山中的腾蛇应当是天生腾,年岁不大,也比较稚嫩、比较惧怕修士。我曾几度去找它的踪迹,都未得见,某次敛了修为气息,它反倒自己找上门来。只是或许藏得还不够彻底,又叫它跑走了。所以我猜测,玄晨对自己的……后辈有所命令,会叫它成为冥日山中的‘凡人’、‘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