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从楼上下来,餐桌旁一满鬓银丝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恰好抬头看着他,目光清明,浑身透着正气。
“小染,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你刚醒过来,就先不去军校,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老人开口道。
霍珩染礼貌点了点头:“好。”
客客气气的一句话过后,饭桌上就没有了任何声响,整顿饭吃的是安安静静。
“对了,爸,之前小染昏迷时,不是有个算命先生来过咱家吗,说如果小染醒了,就把他送到七里镇呆段时间。”
霍珩染的母亲连雅娴小声说道。
听到七里镇这个名字,霍珩染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顿。
只是她刚一说完,霍珩染的爷爷霍华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了多少次,咱家杜绝迷信,从此这话不要再说了。”
“哦。”连雅娴有些不甘心回应道。
而在这时,霍珩染却放下自己的碗筷,郑重其事对爷爷道: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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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次殷雪瑶被孟团长拒绝了,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于是又一个下午,殷雪瑶又去找孟团长毛遂自荐。但是很可惜,孟不弃再次拒绝她。
连连拒绝了三次,就在孟不弃以为殷雪瑶要放弃时,谁知道殷雪瑶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说过了,我们这里不要人。”
这一次殷雪瑶连面都没到就被孟不弃拒绝了。
之后殷雪瑶很聪明的改变策略,没有正面碰钉子,而是悄悄跟踪了孟不弃平常的路线,他发现孟不弃每天大概11点左右会去给自己团里成员买大锅菜,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大巴车里休息,接着到了下午四五点,天不热的时候,会一个人走路到七里湖畔,观赏一会儿平静的湖面,就回去准备晚上的演出。
每天都是这样的路线,雷打不动。
“今天那姑娘没在过来了。”刘姐抖动了几下手中手中秧歌稠扇,红色的扇布随着挥动,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个飘逸的花朵,夺目艳丽,但是随着动作停止,飘逸的花朵也很快就没了。就跟人一样。
孟不弃身形一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是他先拒绝她的,并且拒绝了好几次,放弃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只是孟不弃自己看不见,此刻他的脸上竟然多了些失望的神色。
“行了,没来就没来,也少不了多少事,刘姐你和李武两人再把那二人转表演一下,不行今晚试试新歌儿,这两天来看演出的人变少了。我去外面一趟一会儿回来。”
刘姐冲着孟不弃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孟不弃向往常一样,来到七里湖,背靠大柳树,从裤子口袋摸出一包烟,刚把烟往嘴里送,就看到从对面柳树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粗布红衣下面则是黑色裤子的女人。
女人黑漆如墨的长发被她绑成麻花辫绑在身后,双臂舒展,垫着脚尖精巧地在草地上跳跃,脚尖飞快踩在草地上移动着,动作轻盈像仙女在花间舞蹈。脚尖点地,夕阳暖光朦胧地落在她身上,从肩膀到修长的指尖,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美丽。
孟不弃的烟就被他夹在手指缝里,一时间竟忘了往嘴里送,直到被烟头烫到,这才如梦方醒。
“孟团长,我真的会跳舞,也能吃苦。不信你看。”
殷雪瑶余光注意到孟团长的动作后,就停了下来,款步上前继续毛遂自荐,还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女孩儿的手很漂亮,但是上面的薄茧,孟不弃没有忽视,扫了一眼她的玉手,孟不弃很快就抬起头对着她道,语气也委婉了不少:
“你可以来我们团试试,不过前提舞台上必须要扮丑,而且我恐怕付不了你多少钱?每场舞蹈我只能给你8毛,一周给你结一次。”
孟不弃对着她伸出了一个手指。
殷雪瑶连忙点头,不管钱的多少,她愿意。只有能挣钱,她可以慢慢攒,总能攒够她爹欠雷家的钱。
孟不弃确实被殷雪瑶的舞蹈打动,而且他的团也确实需要新生力量,这样他就能趁着这个功夫打造更好的节目,孟不弃是有野心的,他希望自己这个小剧团能被国家收编,成为国家大剧院。
团里的各位各位没想到团长这次出去竟然把殷雪瑶带了回来,并且还同意殷雪瑶在团里干,这下刘姐高兴了。
本来团里就她一个女的,自在不起来,这下子来个可人的大妹子,她比谁都高兴。
然后她就听到孟不弃对着殷雪瑶介绍他们几个:
“这个你认识,我们团的一枝花,刘雪,你跟着叫刘姐就行,这个是李武,是刘姐二人转搭档,你可以叫他李哥。”
接着又指着另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道:
“他是我们团的杂技表演者,叫张柱子,你可以叫他柱子哥。至于我,我叫孟不弃,是个流浪剧团的团长,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孟团长就行了。”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殷雪瑶心里满是震惊,他竟然是孟不弃,她记得小说里有提到孟不弃最后会成为国家□□里最年轻也是最有才的部长。还有刘雪,最后也是家喻户晓的演员。
她这算不算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也太好了。
“你怎么了?”孟不弃挑了挑眉,发现她傻愣在原地。
“啊,没有,没有,团长。”殷雪瑶脸颊微粉,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慢慢道:
“团长,你以后肯定会变得非常厉害。”
这下轮到孟不弃怔愣,但是很快就回过神,莞尔一笑,眼中原有的冷寒瞬间破了冰。
“是嘛,那就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