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剪完成后,将剪裁的边缘朝内折,再折一次,包裹进去,指甲沿着棱线刮过,用长针别住,定下锁边雏形,再细细缝好,杨婶手很是麻利,不多时便缝好了一件小衣,“你也试试吧。”
姜茹薅起袖子,信心满满地站在桌前,按照杨婶之前演示的步骤一一操作。
然后,她就翻车翻到沟底了——剪裁的边缘参差不齐,如同狗啃,接着锁边定型时,她的指甲从棱线上刮过,布料不服输地自己展开。
姜茹不信邪,又试了试,那布料颤颤巍巍地又松开了,再试,又开,再试,又开……
杨婶见她咬着嘴唇较劲,在一旁乐不可支,“你力气小了,指甲又软。”
说着,也用指甲划了一下,就见那布老老实实地折着。
好气哦,这破布还挑软柿子捏???姜茹抽出针,跳针别好固定住,开始缝制,这一步,她倒是做的不错,针脚算不得均匀,但是足够细密。
姜茹松了一大口气,顿感古代女子实属不易,要操持家务,耕种田地,女工缝纫……每一件都不是简单事。
杨婶跟着又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点,锁边要整齐,线头尽量收到缝里,若是不能,则放在外面,不然会磨得肉疼。
姜茹一一记下,又尝试做了一件,便比第一件好上很多,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姜茹现在又开始自信心膨胀了,觉得自己要是多练习,这做衣服肯定是手到擒来。
大约是这位学徒还是挺给力的,杨婶突然起了教学的心思,想教她如何制作成衣,姜茹一看这个情形,立马脑袋发晕,两眼一黑,手指肩颈腰臀……浑身上下都在酸疼,赶紧借着家里有事就溜走了。
杨婶见她蹿得如同受惊的兔子,笑得忍不住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她的背影骂道:“最近就没有见她跑这么快过。”
两姐妹也跟着乐,还没乐几下,就见亲娘一回头,道:“你们要学,尤其是春杏,别给老娘扎一下就哭天喊地的。”
春杏闻言撅着的小嘴能挂油壶了。
之前苦兮兮地做帕子,现在要学做衣服,天呐,她那白皙圆润的手指头得扎成马蜂窝。
但是她不敢反驳,家里是她娘的“一言堂”,连她爹都要听,她怎么敢说不呢?
爹爹是一家之主,她娘是一言堂,姐姐惹不起,哥哥之乎者能绕晕,她在家就是无权无势无反抗无地位的小可怜。
春杏托着腮满脸愁苦地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做主呢?
姜茹拎着竹篮一路小跑回去,被做衣服支配的恐惧太可怕了。
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两个人,一个还是里正,“里正爷爷,是田有消息了吗?”
“小丫头,鬼机灵的。”里正给她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人。
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粗犷,皮肤黝黑,深褐色短打下能看出一身肌肉,这要不是个打手,要不就是卖体力的,关键是这人不好像不是本村的。
里正介绍这个人叫王友良,想要买她的田地,是打算在五塘村定居。
姜茹略微思考,道:“里正爷爷,我有点话想单独问问您。”
里正跟着她走到一边,便听她道:“这个人能不能镇得住我大伯一家?我怕他们使坏。”
里正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大伯一家恐怕只会绕着他走。”
若不是因着大家都知道姜家大房喜欢暗中使绊子,这几亩田恐怕早就卖出去了,还有王友良接手,有他那个名声在,恐怕姜家大房只会客客气气的。
姜茹好奇地打量那男子一眼,刚好见那男人也盯着她,目光犀利如鹰隼,让人不敢对视,“那就好那就好。”
里正又道,“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一亩田六两银子,先去我家写个文书吧。“
里正写了个田地转让文书,让双方签了字,按了手印,王友良付给姜茹20两银子,等过两天到县城里把田契过户之后,再把剩下的钱给她。
姜茹揣着 20 两银钱,跟着王友良一起出了门,没走两步就碰到了姜氏姐妹。
见到姜茹,两人眼中均恨不得冒火,姜云皮笑肉不笑地嘲讽了声,“这么快就把地给买了,你这算是如意了啊?”
“是的。”姜茹笑眯眯地回答道,事情正如她所预期的那般进行,自然是如意的很。
姜云气急了,想起那日之事,想起杨婶的态度,再想想这之后村中之人的鲜滑,恨不得食其血肉,却依然隐忍道:“堂妹,你又何必如此?难道你我两家往日的情分都不复存在了吗?”
姜茹看着姜云的假情假意的美人皮,玩味地笑道,“姜云,你所谓的情分让我吃不饱穿不暖,夜里高烧去了条命,你哪来的脸皮说这两个字?难道你就不怕夜里做梦我爹娘找上门来?”
“你误会……”姜云想辩驳。
姜茹却是打断她,“人在做天在看,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姜云,日后没事别来我跟前晃悠,不然那条命我一定会让你们赔回来……”
姜茹瞥了她一眼,冷笑着从她身边走过。
姜云气得不行,胸脯起伏不断,那盯着姜茹的眼神恨不得将其戳出千疮百孔来。
姜兰在一旁看到姐姐吃瘪,忍不住对着姜茹的背影喊道:“姜茹,你知道你把田卖给什么样的人了吗?他杀过人!!!”
姜茹脚步一顿,回过头,盯着姜兰,突然笑了,“看来你胆子也不小啊……”
姜兰还没有反应过来,对上旁边王友良恶狠嫌弃的眼神,再想到他干的事情,顿时一个哆嗦,躲到了姜云的后面。
看着这两姐妹,姜茹翻了个白眼,继续朝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