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茹点点头,大致描述了一下铺子和院子的情况,杨婶觉得贵了些,但是钱是姜茹赚的,人家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他们这些旁人什么事情呢,只要不随意挥霍,她也没有啥意见。
分寸感这块,杨婶拿捏的死死的。
“从后天起,我们的吃食摊子就要重新摆起来了。”姜茹说道,铺子的装修还得有段时间,她得提前把预告做好,宣传到位。
“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分工做吗?”腊梅问道,闲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她心中默默生出了些期待,过年的时候,他们家里把姜茹的钱还清了,娘跟她说过了,日后赚的钱交一半公用,剩余的一半她留着做体己钱。
“暂时先这样,后面我再看。”姜茹说道。
李掌柜过年回去一趟,迄今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和东家商量得怎么样了。
翌日,姜茹带着钱去了衙门把房契给签好了,王仲看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姜茹还要去食摊收拾一下,将近一个月没有来,四处都落了灰,她和腊梅打了水,将桌椅板凳都擦洗了一遍。
她们出摊已经算是晚的,不少摊主元宵节之后就已经开工了,此时已是上午,不少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就听到询问什么时候开张。
姜茹一一认真回答着,这些都是回头客,还惦记着她的吃食,说不感动是假的。
收拾干净之后,姜茹去了胡大娘的摊子那里,却没有看到人,这就奇怪了,年前过来也没有碰到,难道说他们不做了?
“姜小娘子是找胡婶子吗?”旁边的大叔见姜茹在这里晃悠了会,便问道。
姜茹点头,“我年前过来就没有碰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大叔欲言又止。
姜茹的心头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她口舌发干,语气犹豫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大叔的嘴角下垂了一下,声音中带着沉重,“年前下了场雪,胡叔晚上在自家院子里面摔了一跤,人没了,胡婶也跟着一病不起。”
此话犹如大钟在耳边回响,脑子里面嗡嗡一片,姜茹脑子里面空空一片,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之前,她猜测两位老人提前收摊,回家过年,又或者,是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回家含饴弄孙,这个原因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脑子里面乱七八糟,总是浮现出年前和两位老人告别的时候,胡大爷笑眯眯的跟她挥手祝她新年快乐,谁知这一别就是永久。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但是姜茹心里还是好一番难受。
她想起了外婆去世之前,住了好一段时间的医院,那时候她只能周末去探望,外婆总说自己没事,最后一周的时候竟然还精神了些,她当时以为是好转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回光返照,接到舅舅的电话说外婆不好了,让去见最后一面,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还是老师将她送到了医院。
到的时候,外婆已经说不出来话,只是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直到舅舅在后面推了她一把,让她在外婆面前承诺自己会好好生活的,她几近哽咽附身在外婆身边呢喃道:“外婆,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随后握住她的那只手慢慢失去力道,落在白色的病床上,同时,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大块,再也没有填补上。
“姜茹?”腊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激得姜茹一个激灵,从回忆中醒来,恍惚地看看周围,才回想起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腊梅好奇道,她觉得姜茹的脸色不是十分好,难道说胡大爷他们也想要涨价?
姜茹揉了揉眉心,“今天我有点事,不能陪你一起去看房子了,改日再去吧。”
原本她们计划是将食摊收拾好了,就去姜茹的新房去瞧上一瞧,没想到出了胡大爷这个事情。
“什么事情?方便说吗?”换做别人,腊梅肯定不会不识趣地问上这么一嘴,但是对方是姜茹,她是把姜茹当做亲妹妹看的。
姜茹的手指缩了缩,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胡大爷去年年底没了,我打算去看看胡大娘。”
“怎么会……”腊梅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喃喃道。
“我陪你去吧。”腊梅不放心地说道,姜茹这个状态实在是算不上好,她有点担心。
姜茹点点头,她去买了点糖,算是拎去看人的礼品,先根据打听到的地址去了胡大娘的二儿子家,不过奇怪的是,二儿子家并没有办白事的痕迹,门口还贴着亮丽的春联。
按照这里的规定,家中有人去世,过年是不贴春联不换桃符亦不放鞭炮。
姜茹看了看地上的炮仗屑,心中存了疑惑,上前敲门,“胡大娘在家吗?”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姐,颧骨高脸颊无肉,眼尾上挑,说话的语气十分尖刻,“你找她干嘛?”
“找她有点事。”姜茹警惕,没有将来意说清楚。
“她不在。”中年大姐上下打量了姜茹两眼,不耐烦道。
“那去哪里可以找到她?”姜茹尽量忽略中年大姐的语气,耐着性子问道。
“去她大儿子家。”中年大姐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走了两步,觉得这姜茹的面相有几分熟悉,想来想去,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这不就是跟老婆子合作的卤味摊的小姑娘吗?
这找上门来难道说是为了继续合作?
“什么合作?瞎嘀咕什么?”胡老二正拨弄着生火的炉子,听到自己的婆娘在那里瞎嘀咕,免不了问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