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的事情结束后,腊梅去书院同杨知柏说了一声,听到说姜云最后被王玖带走了,杨知柏有点无奈又有点感慨,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了,希望她能吸取教训好好过日子吧。
他心中最为挂念的还是姜茹,尤其上次回去知道唐展的事情之后,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他生气的是她们竟然如此诋毁姜茹,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帮到她,心疼的是姜茹以后还要经历这些莫名的东西。
他恼怒唐展不加遮掩的情愫,给姜茹增添了麻烦,却又是羡慕他可以这么大胆。
如果他也如此……杨知柏立马打消了自己这种想法,姜茹对唐展没有任何的感情,且两人没有什么交际,她根本不在乎,才会不管唐展的心意。
自己的情况又不一样,姜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杨知柏心知肚明,自己要是表明了想法,依照姜茹的性格,能立马把结拜兄妹这种话说出口,不再给他一丝机会。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杨知柏对姜茹了解的很透彻,如果姜茹对杨知柏没有半分儿女之情,在知道杨知柏的心意后,只怕会立马疏远两人的之间关系。
慕少艾的心思让杨知柏又喜又愁,喜的是姜茹现在心里没有人,愁的是自己也不在。
谢明远在一旁用书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观察了好久,跟章有晨嘀咕道:“杨兄那本书已经快一刻钟没有翻页了,是不是在想着姜姜?”
章有晨正在默书,闻言道:“你也盯着他快一刻钟了,你在想着什么?”
“我想着……”谢明远下意识地回答道,啊呸,章有晨这个狗东西竟然挖坑给自己跳,太贱了。
两人闹了一阵,有同窗进来说道:“杨兄,陈夫子找你有事。”
“何事?”杨知柏回过神来,问道。
“我也不知,他没说。”同窗挠了挠脑袋,杨知柏是陈夫子的得意门生,但看他的神色,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你快去吧,他还在等着你呢。”
“多谢。”杨知柏拱手谢道,起身去了陈夫子处。
“知柏啊,过来坐。”陈夫子招了招手,陈夫子年约五十,头发花白,他是高祖十四年的进士出身,中举后,先后担任过前朝历史与圣祖史稿的编撰,后因抱病,得圣上恩典,回故居养老,又被学院的山长请来此处教学。
陈夫子青年丧子,中年丧妻,鳏居多年,据说同亡妻感情甚深,一直未曾续弦,如今便是把杨知柏当做亲子,倾囊相授。
“陈夫子。”杨知柏先行礼,这在坐下。
“我听闻上安城将会举办文诗会,此会有三天,第一天问学,各地的学子相互校考,第二天明志,举办文诗会的人出题,各学子作文后相互品鉴,第三天博雅,便是绘画写诗,雅乐兴致。”陈夫子说道,“你先前参加过一次,彼时年纪还小,所获有限,这次你也去看一看,尤其是明志这一天,识他人之长,补己之短。”
“学生多谢夫子关怀。”杨知柏拱手行礼道。
陈夫子摆摆手,“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其他的夫子也认为你去比较合适,此次同去的还有章有晨,以及其他班的三个学生,你好好准备一番,明日一早便启程。”
杨知柏从房里出来之时,脑子里面蹦出一个念头:去上安城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见到姜茹了?
随后哂笑,自己真是被魔魇了,可不得先和章兄说一说这件事,再去收拾东西,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
谢明远一听没有自己,顿时就失去了精气神,怏怏不乐地用扇柄戳着椅背,道:“明明咱们是三个人,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前去?”
“你要是再努力一点,以后还有机会。”杨知柏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怎么办?姐姐去了上安城,兄弟也去了上安城,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好惨啊,谢明远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就要孤身一个人,感觉难受得好像要死掉了。
“哎哟,你听说了没有?这有人啊,给别人当儿子,舔出来一个去参加文诗会的名额。”门外走过几个人高声说道。
有人接话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跪舔得来的东西恐怕是别有滋味吧。”
“这我哪知道啊,咱们读书人都不耻为五斗米折腰,有些人啊就跟条哈巴狗一样……”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
谢明远一听这声音,恨不得立马挽起袖子冲出去干架,“李文通这王八蛋,他就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说的,啥玩意儿,自己没本事考上去,天天明里暗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老子迟早有天揍得他娘都不认识……”
杨知柏一把拉住他,“别同他一般见识,说到此,我得叮嘱你,我们不在,你可千万别跟他们起冲突,不然吃亏了怎么办?”
“你当本少爷是傻的吗?会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人吗……”
“难道你不是吗?”杨知柏平静而又正经地说道。
搞得谢明远一愣,下意识地想自己难道真的傻,“杨知柏,你混蛋,你竟然开我玩笑,你死了知不知道,你得罪我了,我跟你说……”
“认真的。”
“你认真地说老子傻?”
“不是,我说是提醒你别跟人家起冲突是认真的,他们知道你脾气急,肯定会出言挑拨的,你不会上当吧?”杨知柏解释道。
“怎么会?”谢明远得意地恨不得扬起自己的尾巴,加入他有的话。
“那就好,等我回来要是听说你按捺不住,跟他们起了冲突,那你今日这话,我恐怕是要笑一辈子了。”杨知柏不动声色地挖坑道。
“你就等着吧,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谢明远笃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