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来吧,我看看国外国内的海豚有什么区别。
起初舒微说谎的时候还很心虚,后来就信手拈来了。
这次却与以往不同,稍微有了点底气,她发了一张刚刚的对镜自拍过去,并附上一条信息:
海豚很可爱。
妹妹:姐姐的裙子好看嗷嗷。
舒微:还有呢?
妹妹:辫子也很好看,下次见面,姐姐帮我扎,好不好?
果然她的妹妹就是这么醒目的人,舒微勾着唇,打起字。
舒微:哎,不太行呢。
舒微:这是别人帮我扎的。
一些奇奇怪怪的好胜心被满足了,舒微收回手机没在去看信息。想起还有个早餐要吃,她出门了。
一到一楼,只见张姨在摆放碗筷,吃完早餐的周羡坐在沙发上看今早才送来的报纸。听到动静,他转过头。
此时她穿着高定雪白连衣裙,袖口绣着精致的碎花,很小清新的风格,总算不是像之前一样睡裙天天换,而且眸子灿烂如水洗,看上去心情不错——某人的起床气就这么被两条辫子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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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微当初答应和爷爷一起上瑜华时,也没想到要在瑜华呆这么久。
她以为只是来这里过个暑假,眼见着这暑假快过去三分之二,还一直不见爷爷的人影,舒微都急着接连闹事吸引舒权注意,让他回家一趟。
现在舒权总算要回家了,舒微便没了那个闹腾的心思。
她摊靠在院子里的秋千摇篮椅,望着碧空如洗的天,脑袋里思索着要不要留下周羡。
她将来还得回江阮,难道也要把周羡带上吗?她在江阮又有爷爷,又有小玉阿姨,还需要他做什么?
舒微抱着抱枕,无意识地扯着抱枕的边。
算了,不需要她出手,等她离开的时候,舒权自然就会解雇他了,或者把他招进公司里。
看周羡那人,一身西装革履,精英做派似的,就该进入舒陇当舒权的左臂右膀,在这里给她扎什么头发当什么特助?
真是想不明白。
她转过头,不再去望天,蹙额。
算了,反正到时候她回了江阮,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这个动作维持久了有点酸楚,舒微翻了个身,与此同时,突然惊醒为什么自己的大脑含周羡度出奇的高!
不得了了。
舒微猛地直起身,自己真的是闲得要命。
她胡乱抛下抱枕,正好见不远处园丁正在给花圃洒水,她走过去,伸出手,“给我。”
园丁一见,生怕晚了几秒就被辞退,连忙搭话,“小姐,你这是...?”
“别问这么多。”舒微皱着眉,拿过水管,“我来浇就好了,你走吧。”
园丁犹豫,并没将水管递过去,“这不行啊,要是被发现我...”
舒微闻言,甩了甩手,极不耐烦道:“你不会被辞退的。快给我。”
有了舒微的担保,园丁才敢递过水管。
啰嗦。
舒微心底骂了句,然后开始对着一大片开的鲜艳的玫瑰浇。
玫瑰花灼灼如火,花瓣挨挨挤挤、层层叠叠。
舒微虽然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对这片花圃还略有一点印象。
从前这里种的还不是玫瑰,是白玉兰——赵意最喜欢的花,清新淡雅,她也很喜欢。
后来玉兰花被铲平了,她也离开了瑜华。
舒微心下决定今晚回来让舒权给她换回白玉兰,“不过...白玉兰的花期是什么时候来着?”现在还能看到玉兰开花的景象吗。
“三月到五月。”
一道低醇轻缓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差点把舒微吓得手中的塑胶水管都丢掉。
她拧头一看,正是周羡向她走来。
见他还想走到她旁边,她捏着塑胶水管的边向他浇去。
有被控制住距离,水管喷出的水堪堪洒到他的脚边。
这下,周羡不能向她走近了,他站在原地,面露疑惑。
“你不许靠近我。”
舒微心里隐隐升起抗拒,道不明说不清的,下意识跟随本心,说:“离我远点,烦死了。”
“你讨厌我?”
“是,是啊。”
“为什么?”周羡淡淡道。
就在早上,她对他的戒备心明明已经缓和许多。
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与其说是警惕、戒备周羡,不如说是舒微对充满不确定性,来去都随风的好意警惕。
就像赵意拉着行李箱离开这栋别墅时候,用一颗棒棒糖哄她:“家里的糖都被吃完了,妈妈出去给你买糖吃。”然后一别多年,现在还没见到她。
就像舒权二话不说带着她回到江阮,让她乖乖在爷爷那里待几天,很快就回来接她。之后她就在电视上看到,舒权在多所城市创办分公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如果对她好,是有保质期的。那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拒绝。
“讨厌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周羡没吭声,暗自消化了这番话。过了一会,才续道:“舒总回来了,他正在客厅里。”
舒微垂着眸,“嗯。”
听着脚步声走远,她才抬起头,看着下一秒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塑胶水管被随意丢在一旁,里面冒出的汩汩流水瞬时浇湿那块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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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点,舒微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