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先是一愣,而后猛得抬头,入目的是两张脸,一张娇俏可人满带疑惑,另一张清秀温和暗含打量。
她默了默,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好像见过你。”娇俏可人的女子拧眉思索了片刻,求助地看了眼另一个。
另一个摇摇头,小声道:“碧玺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但是想不起来。”
虞瑶咬咬唇,心中有些疑惑,自己这张脸难道没有辨识度?
娇俏可人的女子再度发话:“你是谁的人啊?怎么会出现在观风别苑?”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老实回话,要不然我就将你交给父亲,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虞瑶从雪地里慢慢爬起来,嘴一扁,眼里瞬间蓄满了泪。
“欸?哎,你别哭啊,我就是问问而已。”娇俏小可爱瞪着一双大眼无措地摆手,眼神求救似的看向自称碧玺的小丫头。
“我、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虞瑶捂着脸声音嘶哑道。
小可爱:“这、这么难以启齿吗?”
虞瑶点头:“说来话长。”
小可爱也发现了她嗓子不太好,十分贴心道:“要不然你就长话短说?”
“...便是我说了,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也是不能理解的。”虞瑶说这话的时候大脑飞速运转,开始胡扯,“我遇上了一个性格暴戾的男人,他、他...”
小可爱立刻接话:“他打你了是吗?”
虞瑶一边哭得惨兮兮一边点头,还不忘将脖子处的掐痕露出来给她看。
小可爱倒抽一口冷气,下一刻忍不住怒道:“你告诉他是谁,我帮你报仇!”
虞瑶哭声一顿,连连摇头,借着擦泪的动作掩住脸上的尴尬。
“你别怕,我是咱们尊主的堂姐迟拂珊,不管是谁都得给我几分面子。”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颇有底气。
虞瑶这回是真忘了哭,如果没记错的话,北冥渊尊主迟衡今年一百二三十岁了,眼前这人既然是他堂姐,岁数肯定更大,她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小可爱居然那么大岁数了。
迟拂珊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立刻端起,显得傲气十足。
虞瑶回过神,依旧摇头:“罢了,这事就不劳烦迟小姐了。”
迟拂珊有些瞧不起她这副窝囊样,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过多,思忖片刻,才摆摆手,不在意道:“随你吧。”
倒是一旁的碧玺眸中的打量之色始终未减,见状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
虞瑶心头一跳,紧张得手心冒汗,正准备再胡扯一通,突然看见一名身材高大、体型微胖的男子大步走来,圆乎乎的脸上挂着怒气。
“迟拂珊,你又想偷偷跑去见云诀是吧?”
“我没有。”迟拂珊心虚道。
碧玺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行了一礼,嘴里喊了声公子,多余的话却是没有了。
来人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碧玺和虞瑶,对着迟拂珊怒道:“没有个屁,大雪天你跑到后院来不是为了见云诀难道是为了赏雪?迟拂珊,我警告你,你如果再这样,我就告诉母亲将后院也设下禁制!”
迟拂珊张了张嘴,又憋屈地闭上。
虞瑶瞥了一眼这主仆二人的反应,心中多少有数了,心下计较了一番,学着碧玺的模样行了一礼道:“公子误会了,小姐来此是为了找我。”
来人斜了她一眼,语气很横:“你谁啊?”
虞瑶给了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仆二人一个安抚的眼神,忍下喉间的不适回答:“小姐心善,前几日见我受伤,将我带回来,我今早在院中迷路,小姐久不见我,担心我出事特意来寻我。”
来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惨兮兮的,脸上闪过一抹沉思。
虞瑶悄悄给了迟拂珊一个眼色,她立刻会意,脑袋点得犹如小鸡啄米:“哥,事情就是她说得那样。”
来人拧眉,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既然不是找云诀就罢了,以后别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被人比作阿猫阿狗的虞瑶低着头暗暗翻了个白眼。
迟拂珊向虞瑶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语气轻快地应了一声。
来人又哼了一声,循着来时的方向匆匆走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后,迟拂珊立刻欢喜地牵起她的手,钦佩道:“没想到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连我哥都能糊弄过去,真是太厉害了!”
虞瑶噎了一下,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夸奖,可惜形势比人强,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干笑了两声。
“嘶?你先前说得那些话不会也是胡说八道糊弄我吧?”迟拂珊突然反应过来,怀疑地看着她。
虞瑶仰头将脖颈露出来,指给她看,半真半假道:“如果真是胡说八道,谁会把自己掐成这样?”
“哦,也是。”迟拂珊点点头,又道,“刚才谢谢你帮我糊弄我哥,不过你既然不用我帮忙,就趁现在赶紧走吧,省得别人发现了你,还得继续胡说八道。”说着她径直越过虞瑶往墙角处走去。
虞瑶眨眨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迟拂珊停下脚步,不悦地看着她,抬手将她的手甩开。
碧玺不满道:“放肆,你怎么能随便碰小姐!”
虞瑶丝毫不在乎这两人的态度,反而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迟小姐是不是准备去找云诀护法。”
被人接二连三阻拦迟拂珊有些生气,骨子里的骄纵便露了出来:“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