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天炀:“我出去遇到魔族,总比凡人遇险要好。”
她已经完成引气入体,相较普通人更有自保之力。
洛之清并不知晓这一点,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气恼:“你逞能,烂摊子却是别人收拾。”
发紧的空气里,凌护只能越过沉思不语的容与,劝说道:“百里师妹,洛师妹并无恶意,她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此事非同小可,魔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百里师妹?”洛之清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小声埋怨凌护,“她还没加入祁山呢,你这样说……”
百里天炀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无援无助。
赵雁见状好心说话:“还没捅出拦篓子呢,洛之清你说这些太早下定论了吧。”
洛之清认定他存在针对她,叫她下不来台面,两人又拌起嘴来。她是气得不轻,但赵雁这厮轻佻,吵架拌嘴也乐在其中,叫人看了更加生气。
凌护夹在里面十分为难,眼神不停地瞥着容与。
火星点燃火油往往只在呼吸之间,容与也没想过才一会儿他们就能吵得有来有往。他心中决定以后不会再把这四个人凑到一起,顺口说出了方才思量的结果。
洛之清听到后,更加气愤了。
他决定让百里天炀一同外出,让她去城西一探究竟。
相比荣都中央大街和城东城南这几个集市闹街,城西距离旅舍更近,地方也更小,照理说更安全。
众人都以为容与是为了照顾百里天炀才让她去城西,然而在分开的一刹那,百里天炀耳边传来容与压低的嗓音:
“天炀,你要小心。”
百里天炀脑子警钟一嗡,心悬了起来。
月色投落她孤身一人的影子,城西不愧是荣都最“荒芜”的地方,她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连条狗都没瞧见。
瑟瑟的风声,远处城南集市隔着一层屏障似的人声,还有脚下嗒嗒的步声……逐渐靠拢她的耳廓,最后是自己都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该死,居然被吓到了。”百里天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觉得容与这家伙实在不够意思。
她回头要找他说一下,下次让她做诱饵,要么早点说让她有准备,要么压根不要说,总之,不要临门一脚的时候说。
回想下,丝弦声响起得突然,他也无法未卜先知。这会儿伤还没好个半全就得深夜外出伏魔,百里天炀想想,觉得还是他更惨,心里那口气顺下来了。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遭遇了招架不住的意外。
还未来得及在中央大街散开,就正撞了四个魔族。
其中甚至有一个是元婴修为。
“快传讯给容与!!!”
不必多说,赵雁也这样做了。洛之清和凌护举剑对敌,仅一个照面,就已经吃力地后退。
不管是修为还是人数都不占优,三人中的赵雁更是不善战斗,情况凶险。
所幸这遇上的魔族似乎并不愿与他们缠斗,出手间也未存杀机,只求重伤逼退他们。
倒像是着急赶着去做什么。
赵雁将此猜测一并传给容与,甫一放下玉牌,若雷光迅疾的剑意从天穹下飞驰,击溃了那元婴大魔的一记直朝赵雁而来的魔气。
容与和这位元婴境界的魔族战至一起,于他而言已是极为勉强。但让另外三人对付剩下的三个魔族却很危险,于是容与身上气势攀登,动用尚未恢复的破妄之眼,强力圈住了两魔。
他不仅要应付一元婴一金丹两位魔族,还要分心去关注战局。看清三人对付一个魔族的场景,他心脏猛地一震,回头眺望,只见余下的另一个魔族跑了!
那方向,正是城西方向。
容与瞳孔骤缩,霎时有了破绽,被魔气刺伤右手,血如滴注沿着手腕和指尖落下。
“筑基的剑修,能战金丹修士。”对面的魔想起同伴死前的传讯,认出了容与,他嗓音含着冰凉的笑意,“小子,你很狂吗。”
荣都魔族,竟然和汴水镇中出现的魔是一伙的。
这个认知盘旋在他心头,容与轻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
元婴魔族起初多少带了点看戏态度。这少年剑修虽然厉害,但也止步于此了。
然而,在身前身后,天上地下出现无数道凌厉剑光,将他和其余同伴架在一个无处可逃的囚笼时,他再次色变。
赵雁看到那漫天雪花片似的剑影,瞳孔也凝固了。他只在传闻中听过藏院这有名的剑技,不曾想今日见到容与使用——
剑技,森罗万象。
这是藏院有名的剑技,无数出自祁山的藏院剑修将这道剑招映上自己的色彩,使得它的威名又增一笔,在已经扬名天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大放光芒。
元婴魔族虽然惊叹于他剑招精妙,但并不怀疑自己能找到漏洞脱困。有道是百密一疏,倘若这少年和他同一境界修为,今天兴许就要被他此招斩于剑下了。
他这样想着,果然找到了那处“疏口”,虽受了些剑伤,但成功破开了剑阵。
区区皮外……又是一记剑光临门。
元婴魔修不慌不忙,并未轻敌,他凝聚全身魔气应对。然而在魔气触及那来势凶猛,如潜海蛟龙般的剑影时,明耀的剑光,晨雾似的湮散了。
如同霰雪纷散,卒然堙尽。
那点点白光虚无的刹那,他愣了一刻,没有料到来势汹汹的剑招如此轻易溃败。转瞬心头升腾起巨大的恐慌和悚然,饶是如此,也晚了分毫——
就在剑招被击中的瞬息,影下如同天地万物分裂成了两片空间,在那曲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