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说的不错。”傅修延说罢,起身,“不过,我确实是得去东宫一趟。”
此事还并未结束。
傅修延走后,便只余傅谦张氏夫妇,和傅微兰两姊妹。而傅谦坐在主座上满面愁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张氏想了想,还是来到了傅谦身边,道:“侯爷不要太担心,现下已是倾尽全侯府之力去找人了,相信不久就能将慧兰找回来。”
这话说出来,张氏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只是如今,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
傅谦覆上张氏握着他的手,对她温柔一笑,满脸疲惫之态:“夫人,随我来这长安,身居高位,如履薄冰,辛苦你了。”
“侯爷莫说这话,我们是夫妻,本该一心。身居高位,本就不能独善其身,一切都会好的。”
傅谦点了点头。即便需要慰藉,但也不得不考虑更现实的问题来:“夫人,你可想过,若是找不到慧兰,又或者,慧兰失了名节,届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张氏也犯了难,或者说,她不愿意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可不是事事都那么遂人心愿的。
这时,傅谦的目光开始移向坐在左侧的两个女儿。他先是在傅嫣兰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傅微兰的身上。
傅微兰察觉父亲在盯着自己,便不由得垂眸查看自己是否有什么错处,想着傅谦是不是心情不好,又要找她的茬。
“微兰。”
正当她诽腹的时候,傅谦的声音忽然响起。
傅微兰循声看去,却见傅谦蹙着眉,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像是只在审视。
“过来。”傅谦指着正堂中间的位置,“站到这儿来。”
傅微兰不知傅谦这回又想找她的什么茬,或者又想如何训她,纵有前中想法,她还是乖乖照做了。
傅微兰走到中间,傅谦打量她的目光令她很是无措。
——这老家伙这么看着她,倒像是想把她卖了似的。
傅谦打量了一会儿,像是定了什么主意一般,“若是真的别无他法,也只有如此了。”
“侯爷,你在说什么?”张氏茫然,来回看了傅微兰和傅谦几遍之后,恍然大悟,“侯爷,莫非你是想……”
“嗯。”
傅微兰看不懂他们的哑谜。
傅谦到底想做什么?
“我记得,微兰前阵子刚满十六,年纪上来说,也是适合的。”傅谦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不管结果如何,微兰嫁入东宫,是最好的选择。”
傅微兰不由得睁圆了眼,“什么?!”
傅谦这老家伙,平时对自己没什么好语气好脸色也便罢了,怎么这回一上来,就是要卖了她?
不行不行,她不愿意,绝对不行!
“不可,侯爷。”没等傅微兰反驳,张氏便先开口了。
“夫人,正如我方才问你的,倘若找不回慧兰,又或是慧兰名节不在,你我又该当如何?”
张氏停顿了片刻,才摇头:“不会的,慧兰如此高洁的姑娘,断不会有侯爷说的那种事。”
傅谦看向她,正色道:“慧兰高洁,可夫人,你能保证那个柳相如不会对慧兰做出什么事吗?”
张氏哑然。
“有人专门去给镇国公府送信,是摆明了要毁慧兰的清白,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送信的究竟是何人,但是不论慧兰此事究竟还是否清白,在皇后那里,她都已经不清白了。夫人,你可明白?”
张氏倏的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她若是瞧不上我的女儿,那正好,我的女儿也不能去那龙潭虎穴。”
“夫人,你一向冷静,此事,你也该冷静看待。”傅谦无奈说道,“夫人以为,就算慧兰回来不是清白之身了,皇后就能放过安阳侯府吗?你也不是不清楚,皇后选慧兰为太子妃,看中的不是慧兰这个人,而是咱们侯府手上的兵权。”
“难道,咱们就只能任由皇后这般摆布吗?”
“陛下着重内权多年,如今外戚,宦官当道,即便我手上有整个朝廷一半的兵权,也不能与天子抗衡。”傅谦转身对傅微兰道:“微兰,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为大局考虑,倘若你大姐姐没有出事,那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选择让你入宫。而事已至此,也许皇后娘娘不久之后便会宣我们入宫,届时,便只能你去。你应该也不至于愚笨到看不出来皇后要的太子妃,只需要姓傅,只需要是安阳侯的女儿,才能为她掣肘,至于太子妃是傅家的哪个女儿,对她来说都不是主要的。”
傅微兰听懂了傅谦的意思,也明白了傅谦为什么会说她入宫最适合。
傅微兰不由得哂笑,心里一阵悲凉:“所以阿爹是觉得,派一个最不喜欢,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最厌恶的女儿入宫,能保全侯府的同时,又能不为皇后掣肘,阿爹是这个意思吧?”
傅谦没有反驳。
其实傅微兰心底深处希望傅谦能够反驳她,可傅谦没有,他只是那样看着她,表情里也没有多少情绪。
“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且你大姐姐与人私奔一事,难道与你就没有干系吗?”
事到如今,傅谦对她,竟还是责备。
“阿爹还是要将事情全部都推到我的身上,难道是我叫大姐姐去与人私奔的吗?!”
傅微兰挺直背脊,冷眼与傅谦四目相对。
“你!”傅谦抬手指着傅微兰,面色难看,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按捺住了想要斥责傅微兰的冲动,转而说道:“若不是你,便是嫣兰,嫣兰还未及笄,不经世事,你便忍心你看你妹妹去那水深火热之地?你忍心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