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的宅院最近刚刚翻新过,处处透露出暴富的气息。二老爷堂而皇之的走进去,整个马家上下几十号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 二老爷畅行无阻的检查了马家各处,却并未有任何发现,这个马家似乎光明正大,整个宅院中别说密室了,连个地窖都没有。 可二老爷转身出来,却又回头去望:为何总是觉得这马家藏着什么秘密! 这样一座小县城,又能有什么大隐秘?可是二老爷心中的那一股疑惑摸之不去。于是远在氓江都司的孙大人,以破虚神通传来一物。 这是一只小小的葫芦。二老爷在马家宅院上空,双手托起了葫芦老二。这葫芦放出了凡俗看不到的青色灵光,飘荡到了二老爷的眉心前方,化作了一只千门眼。 二老爷用千门眼往下一照,整个马家宅院中,所有人身上一片干净,宅院中的虚空也并无异常。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忽的走进来了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宅院中的下人们,人人赔笑问候:“小爷回来了。” 马家做的是瓷器的生意,往上几代人烧的都是普通的粗瓷碗盆,只能在县城里卖一卖,走的也是便宜实惠的路线,挣个勉强湖口的辛苦钱。 到了这一代继承手艺的名叫“马好火”,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日子便过得更加紧巴了。可是几年前他最小的儿子成年之后,不知从哪里学了高明的烧窑手艺,马家的瓷器变得无比精美,能够跟大吴朝几个着名的“瓷器之乡”媲美,而且价格要便宜许多,马家因此爆发了起来。 马好火的小儿子全面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虽然还没分家,但是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是小儿子说了算,下人们也不叫“小少爷”了,而是直接以“小爷”称呼。 但是偏生就是这位“马小爷”,在千门眼之下,身上缠绕着一些混乱而疯狂的黑色力量,看起来就像是有无数条黑色的毒蛇,扭动盘绕在马小爷身上,并且蛇头不断朝外扑击。 二老爷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他没有打草惊蛇,再去看那位马小爷,身上并无修行的痕迹,就是一个普通人。于是二老爷暗中传讯给春娘子,言说自己正在追查凶手,让她安心休息。 可是很快春娘子就赶了过来:“我怎么等得住?” 二老爷无奈摇头,跟她约法三章:“此事恐怕还有隐情,我们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你不能冲动,一切听我指挥!” “好。”春娘子满口答应。 马小爷在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就出门去了,竟然是十分勤奋。他带着四个长随,到了城外一个靠河的村子,整个村子的土地都已经被马家买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磁窑。 可是村庄周围守卫森严,就连马小爷的四个长随也被留在了外面,只有马小爷一个人走进去。 村里里面竟然还有一道二丈高的围墙,刚才拦住四个长随的那些守卫,也只能在这一圈围墙外活动。 围墙上有个小门,马小爷敲了门,里面传来一声凶恶低沉的质问:“谁?” “是我。” 哗啦——小门上打开了一个探口,后面漆黑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量马小爷,然后那扇小门拉开了一个只容一个人挤进去缝隙:“进来。” 马小爷进去之后是个一片漆黑的小屋,光芒不知为何照不进来。黑暗中有一只怪手递过来一件东西,马小爷接了挂在身上,穿过这屋子,进入了村子的核心。 他挂在脖子上的物件,是一枚古怪的银币,散发出澹澹的银光,将马小爷整个包裹起来。而他刚刚进入村子核心,迎面就有一只巡逻队全身铠甲,手持武器走过来。不过他们身上的铠甲怪模怪样,和大吴朝常见的有所不同。 从马小爷身边经过的时候,这些家伙哗的一声拨开面罩,似乎是在审视他——可是面罩后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这些巡逻队只是一具具铠甲,里面根本没有人。 马小爷泰然自若,这种事情每天都会经历。银币保护着他,没有受到这些铠甲的攻击。村庄核心中,呈“品”字形建造了三座窑炉,中间分布着一些工坊。 他走到了其中较为高大的一座工坊中,这里摆放着二十多个工位,一些已经制好的器胚,在这里完成“描绘”的工序,在器胚上画上各种美丽的图桉。 然而诡异的是,每一个工位上都空空荡荡,但是那些画笔却凭空悬浮,蘸着颜料一笔一划熟练的在器胚上留下各种图桉! 空荡荡的工坊中,只有一个监工,手中握着一条火焰长鞭,一双眼睛阴森森的扫视着整个工坊。 马小爷进来之后问他:“王监,前几天刚弄来的那个老太婆,还听话吗?” 王监阴森森的一笑:“一开始当然不听话的,几鞭子下去,就老老实实干活了。”他用鞭子指向了一个工位:“那不,就在那里,手脚麻利,画工很不错。” 马小爷借着银币的帮助,看到了工位上有一个老妇人,正在战战兢兢地握着画笔,小心的描绘器胚。 那模样,正是马家的老邻居,春娘子的母亲。 春娘子的父母都是画工,技艺精湛却难得其神,因此收入微薄,养不活一大家人。相对而言母亲的技艺更胜过父亲。 “哼!”马小爷冷哼了一声:“乖乖听话就好。”他跟王监招呼了一声“我去磁窑看看”就走了。 这十几座工坊涵盖了整个烧瓷的全部工艺,里面做工的都是鬼魂,全是马小爷这些年来从附近抓来的——九成以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