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笑了。”
“不要。”苏倾若后仰,偏头舔掉唇上的糖渍。
楚淮之将一切看在眼里,眉目含笑,假意无奈叹道:“都碰到嘴边了,我还能拿回来吃了不成?不合规矩。”
苏倾若只得接过,忿忿地咬了一口。
楚淮之满意地说:“好,既然接了我的糖葫芦,那便听我把话说完。”
“……”苏倾若忍住把糖葫芦吐到他身上的冲动。
果然和长乐说的一样,恶劣之人。
“快说。”
楚淮之认真道:“我需要一个世子妃应付家里,作为交换,三姑娘可以向我要任何东西,只要我能办到。”
苏倾若有些许不解:“凭借楚世子的才气、相貌,怎会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世子妃?何须找我?”
“我见过的世家女子不多,交谈甚少,不甚熟悉。”
“我们也交谈甚少。”
“眼下不是正在谈?”
“世子同我只见过两次,又有多熟悉呢?”
楚淮之不置可否地点头,“可我就想找你。”
苏倾若:“……”
油盐不进的家伙。
一时间没人说话,有风掠过院中修竹,竹叶沙沙作响,竹影飘忽不定。
苏倾若提着灯笼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灯笼杆,平淡道:“理由呢?”
楚淮之沉默了半晌,再开口的语气漫不经心:“你吃了我的糖葫芦。”
“……”苏倾若干笑道,“那明日我买十串还给你,世子慢走,不送。”
“三姑娘,权当是一个交易,只需配合我做一年的戏,三姑娘是想要金银珠宝还是想谋得一官半职,我都能替三姑娘办到。”楚淮之说,“在这期间,一切该尽的职责我都会做到,断然不会让三姑娘叫人欺负了。”
给钱……
苏倾若心下一动,但面色无异,故作冷淡道:“之后呢?”
楚淮之:“一年后三姑娘若是有了心上人,可以休了我。”
北齐律法,男子可休妻,女子亦可休夫,若是遇着哪方不愿意,可报官府,由官府出面协商。
苏倾若又问:“那若是世子先有了心上人呢?”
“嗯……”楚淮之思虑片刻,莞尔道,“我会告知三姑娘,再让三姑娘休了我。”
苏倾若挑眉问道:“世子的意思是,成亲与和离,都由我说了算?”
楚淮之应道:“是。”
“礼数呢?”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还有一个问题。”苏倾若说,“你是金尊玉贵的世子,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扎彩匠,秦国公和夫人能同意?”
“这个就不劳三姑娘费心了,三姑娘只需给我一个准话,家父家母这边我自会处理。”楚淮之温润答道。
“不怕遭人诟病?”
“随他们说,三姑娘或许不知道,北齐先祖最初只是一个刷马匠,靠着自己的本事儿一步步往上爬,最终翻了前朝。”楚淮之道,“千万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出身贫贱,或许就是成大事者。”
楚淮之望着苏倾若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又好比有谁藏锋敛锷,看似卑微的背后,却是藏了何等惊人的身份。”
听完他的话,苏倾若默不作声地皱了眉,看向楚淮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楚淮之在试探什么吗?
应当不可能,晚歌姑娘早已替她善后,北齐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见她不说话,楚淮之也没在意,轻笑道:“总之,三姑娘不必忧心这些,告诉我嫁还是不嫁就行。”
楚淮之像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仿佛只要苏倾若开口答应,他便能排除万难迎娶她。
此事可不是小事,苏倾若垂眼抿唇沉思,随后道:“容我考虑一下。”
“需要多久?”
“世子很急?”苏倾若蹙眉,“我又不是活不过今晚。”
“我并非这个意思。”楚淮之抱歉地笑笑,道,“今日天色已晚,三姑娘若是有答案了,可到国公府别院找我。”
“同守门侍卫报个姓名,他们会放你进去的。”楚淮之颔首,抬脚走开,“那在下便先告辞了,静候三姑娘佳音。”
楚淮之又一次跃上墙头,临走前回头问道:“对了,那糖葫芦可还合胃口?”
“还成。”
“那就好。”楚淮之微笑道,“今日叨扰,三姑娘好眠。”
苏倾若看着楚淮之消失在墙后,后退几步屈膝坐在台阶上,手中灯笼放置一旁,抬手撑着下巴,一手举高糖葫芦。
她捏着竹签来回搓,糖葫芦在眼前转动。
苏倾若神色稍显凝重,低声喃喃:“楚淮之……”
她将视线从糖葫芦上转移到楚淮之离开的地方,忽觉不对。
苏倾若举着灯笼小跑过去,仰头望去,院墙压顶一排的瓦片排列整齐,唯独楚淮之踩过的地方缺了一角。
“我的瓦呢??”
低头一看,瓦片碎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