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瑞斯曼先生,雏菊根需要被切断,而不是被□□成粉末。显然您刚才没有在听课,格兰芬多扣十分。以及兰特小姐,请不要再顾及您的‘秀发’了好吗,注意一下坩埚里的颜色。”
“一滴水蛭汁!瑞斯曼先生!该死,这是缩身药剂,并不是用来杀人的东西,你是想在服用之后回到母亲的子宫里吗。”
“认真点,兰特!我们的药水都变黑了!我可不想得到一个D!”瑞斯曼冲着边上自顾自打理头发的兰特低声喊道。
“得了吧瑞斯曼,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们学院的宝石吧。”
“为什么他只扣我的分?这是赤裸裸的偏见。”
“瑞斯曼,请不要讨论与课堂无关的事。格兰芬多再扣一分。”
“该死的斯莱特林!”
“清理一新!如果不是我这个斯莱特林,恐怕您的坩埚已经爆炸了,瑞斯曼先生。今晚八点,来我的办公室,为你对教师的不尊重负责。至于兰特小姐,希望你能在下节课之前交给我一份三寸以上的关于缩身药剂的论文。”斯内普没心情指导这些不守规矩的小萝卜头,当然,他向来对这些脑袋空空的家伙们没什么耐心,但今天他尤其的不耐烦,他想如果不立刻处理掉那锅沸腾的黑色液体,恐怕自己将与它一起爆炸。
“这都怪你!梅林,我为什么会和你做搭档。”兰特一手卷着头发,一手嫌弃地在坩埚上空挥了挥,空气里还存有刚才失败魔药的味道。“谁要和你这个斯莱特林做搭档!”瑞斯曼低头重新处理雏菊根。
“都说了只要切断就可以!为什么你要把它们碾碎?看看那些汁液,真恶心。”
“那您可以亲自动手,兰特小姐,而不是站在一边。”
“你应该为成为我的搭档而感到自豪,有那么多男孩想来帮我处理蛇的毒牙。”那就让他们来吧,瑞斯曼忿忿地想。
“快点,别磨磨蹭蹭了,今天斯内普教授的心情不太好,我可不想让我的论文变成五寸。”
“你也发现了他今天心情不好?”
“拜托,我又不是瞎子。今天连路易斯都差点被他挑刺好吗。”
“路易斯?你们学院那个银色头发的路易斯?听说他的爸爸是学校董事会成员。”
“没想到格兰芬多也这么关心我们的同学。”
“我······”
“闭嘴吧瑞斯曼,希望你可以在下课前重新制作一份缩身药剂,不然你的禁闭可能会延续到下周。”
七点一刻,瑞斯曼慢吞吞从霍格沃茨礼堂的长椅上挪开他的屁股,这时候长桌上的盘子已经不再变幻出新的甜点,四周的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座位上只留下一列半空的玻璃杯,里头剩着黄色的南瓜汁与深红色的葡萄汁。他留恋地又喝了两口,大有把它们当作酒的意思,他需要在前往地窖前做一些心理建设。
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下一层,那应该是整个学校最阴冷的地方,敲门的时候瑞斯曼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他怀疑有某个幽灵也定居于此。
他走得太快了,现在才刚过七点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敲响那扇木门。他的魔药课教授看上去不像是愿意为他将禁闭时间提前半小时的人,他可不希望进去多做半小时白工。据四年级的莱恩说,斯内普会让格兰芬多的学生在办公室用手挑拣毛虫,那实在太恶心了。他悬着的手放下了,塞进了兜里,他决定像幽灵一样,在外边安静地待着。
可是他不断听到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有些耳熟,是沉重的,就好像它的主人正披着一件厚重的袍子。他怀疑这里真的有奇怪的生物,是幽灵吗?幽灵会有脚步声吗?他们不是没有脚吗。他谨慎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可除了墙上燃着的灯火,四下再没有活动的东西。这下子连墙边石墩的阴影都变得诡异起来。
绝不是他胆子太小,都说格兰芬多的特质是勇气,他相信自己是个合格的格兰芬多,只是这斯莱特林的地盘实在是太阴森了一点,他孤军奋战实属不易。于是他一把推开了那扇木门,就算里面有一万只毛虫也比这未知的恐惧要好一些。
然后他捕捉到黑袍子的一角,它落在壁炉前,以一个活动着的姿态。
“难道格兰芬多院长没有教过瑞斯曼先生,进办公室前要敲门吗?”
斯内普立定在壁炉旁,他趁瑞斯曼回身关门的空档收回了自己迈了一半的左脚。
“抱,抱歉,斯内普教授。我不知道您的门没有关紧。”
“所以您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问题?”
“当然不是。”瑞斯曼吸了口气,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味道化解了刚才淤结在他心中的冷意,虽然这里远没有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舒服,但起码比外头要好一些。他全然忘记了眼前的教授站在地毯的一个角落上,而他的皮鞋跟正一点一点地向后移。
斯内普终于将自己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他向后甩了甩袍子,然后大步朝写字台走去,衣角在远离主人的瞬间与壁炉里的火舌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坐定在写字台上,台面上的论文还是那篇看不下去的《论非洲蛇不同时期蛇蜕对复方汤剂时效性的影响》,这是个五年级拉文克劳学生写的,啰啰嗦嗦且毫无逻辑,字里行间充满着青年人的傲慢,他从四点就开始看了,但是除了想把这张羊皮纸直接丢掉以外没有任何想法。为什么现在又来了一个烦人的格兰芬多,难道已经八点了吗?
“抱歉,教授,我来得有些早了。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以去外边等。”
还好,还没到八点。斯内普不相信他已经在这里反复踱步了好几个小时。
“呃,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能提早开始我的禁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