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次出现都能解决一些问题。并且他总是出现得很及时,甚至有些过于及时了,如果她的警戒心再强一些就应该把这归为对她生活的入侵。可她挑不出毛病,甚至有些享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是工作日,伊万斯小姐打算这样看着我看到天亮吗?”斯内普站了起来。伊万斯的床很软,他起身的时候能感受到床垫的弹力,“还是您以为睁着眼睛第二天它就不会肿了?”
“真的很肿吗?”
其实还好,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了,只是双眼皮褶痕更明显了,让她的瞳孔被遮住了一些,显得她有些憔悴。“是的,我想如果您再不睡的话明天将没有人可以认出你。”
“你是困了吗?明早有课?”
“感谢您听出来了,我的意思确实这样的。我要回去了,我想我还算敬业。”斯内普伸手捞过那只猫头鹰,提着它的翅膀。
“别走!”,佩妮突然说道,“我的意思是,先别走,还有件事没做,你忘了吗?”
什么事?斯内普不知道。
毛团被倒吊着,这对它来说不算是个痛苦的动作,因为它常常这样歇息,然而顶端不间断的摇晃让它想呕吐。
“就没有什么其他方法吗?不那么…直接的方法。它看上去很难受。”佩妮忍住了说出粗鲁二字。
“当然有,”斯内普手上的动作没停,“你可以放任它睡着,几天之后那颗石头就会自动出现在一堆排泄物中,如果它够亮的话应该可以一眼看出来。噢,对了,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一般吃蝙蝠和甲虫。”
我很久没吃到蝙蝠了!毛团在眩晕中为自己无声辩护。它在猫头鹰棚屋里每次只能收获一些干草和甲虫碎片,所以它才会在被冻伤后立刻冲向了木柜最下层的散装饼干。这就要怪那位小姐没把它们扎紧了。至于那颗石头,那只是个意外,它就孤零零落在地上,在它努力不浪费每一粒饼干屑的时候被吞了进去。
它快了那位小姐一小步,在她伸手的时候那颗小石头已经进入了它的肚子。这也得怪她,她早找到一秒钟就好了,谁叫她的眼睛不灵敏呢。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魔法能把钻石直接取出来。”
“魔法并不是万能的。”事实上有催吐的魔药,然而斯内普什么都没带来。通讯魔法应该被改进了,增加去除杂音的选项。
佩妮沉默了,她不想去考虑蝙蝠和昆虫被消化后的样子,于是抬头看着窗。她刚才画在玻璃上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了,窗上雾茫茫一片。
“你是因为这颗石头哭的吗?”猫头鹰实在不行了,为了防止它尖叫起来,斯内普将它放平了。
“石头?那是颗钻石!”佩妮强调道,“算是吧,那根项链勒得我难受,但也不完全是……”
“项链?”
“不过现在只剩链子了。”佩妮去梳妆台台面上摸了一下,攥着手走到窗边,然后摊开,“哝,链子还在。”
那根链子很素,在月光下反射不出什么光,不难猜测曾经缀在上面的钻石也不大。
“非洲钻?”
“我不知道那是哪里生产的,也许是在百货商店定的,那是弗农买的,反正是白色的。”有关钻石的介绍一般都在杂志的婚庆部分,佩妮总是跳过不看,她比较关心的是新款皮鞋的页面。
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哼声,百货商场怎么能生产钻石,不过能在那里买到的也必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生日礼物?”
“不,是圣诞节前送我的。对了,我上次送你的袖扣你用了吗?”
没有。那副袖扣正原封不动地躺在盒子里,而盒子则安稳地躺在收藏柜里,与它相伴的是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火蜥蜴血和缬草。“巫师袍上没有订袖扣的地方。”他实事求是,但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穿正装的时候也许可以。”
“当然,每天穿西装的人是销售,”佩妮突然想到了德思礼,想起他努力扣扣子的样子有些想笑,不禁咧开了嘴,“可以等出席活动的时候用。”
“总会有的对吧。”她又追加了一句。
“他这次送了你什么?”
“谁?你是说弗农吗?”佩妮睁大眼睛问,她没想到库兰会对这感兴趣。“噢那有些糟糕,说真的,还好现在他听不见。他约我去和他姐姐吃饭。如果他姐姐是撒切尔,那我可能会考虑一下。”她吐了吐舌头,似乎觉得她的这个玩笑既过分又贴切。
“那看来确实不如羽毛笔。”斯内普笑了一下,幅度不大,然后开始继续摇晃猫头鹰,它似乎已经习惯了。
“当然,那支羽毛笔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佩妮说得很认真,她认为现在没必要掩饰自己对一样东西的喜爱了,“我是说真的,你既没有要求我去和奇怪的人吃饭也没有想要从我这里获得其他的东西,我是指,那只是个生日礼物。”
“只是?”斯内普反复咀嚼了一下这个词。
“事实上我不应该追究动机的,很多事情一追究起来就没头没尾,你懂吗,就好像我不能因为别人送我礼物是为了让我去做别的事情而难过。我应该直接拒绝他们。”
“不拒绝和完全接受并不是完全对立的。”
“看来你很有经验?”
“我只是在陈述大多数人的做法。”事实上利益最大化才是斯莱特林的选择。
“可那让我有点难受。”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的纯粹。”
“是的,是的。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做到最好对吧。”她没必要全心全意地去在意德思礼的想法,也没必要逼迫自己无私地接受哈利·波特,“这听上去有点像诡辩。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