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从背后传来“那对老夫妇是个隐患。”
冯若的脊背僵直的挺着,声音被寒风吹得发抖“就算他们有心告发,半日也足够我有所准备,避开他们。”
平乐声音不耐,冷厉更甚“与其赌他们的想法,不如省去麻烦。”
“为了一半的可能性...”
平乐截住她的话“冯若,你做阁主三年,总该知道成事不在于方法正确与否,只在于是否合适。”
平乐只信自己的判断。
冯若没再说什么,默默将马车牵至林间遮挡住月光的一片阴影中,熄灭马灯。佩剑走上返回村落的方向。
冯若远远的看见那对老夫妇的屋内亮着灯,她跃上屋檐,悄然翻开一片瓦。
老妇整理着最近做的小儿衣物,拿起一件婴孩的小褂对坐在一旁的老翁道:“老头子你看。程姑娘的手艺是真巧,这几件衣服带去给妮子,妮子看了定然高兴。”
老翁凑近看着老妇手中的褂子,脸上堆起了笑“不晓得妮子肚里是男是女。”
冯若盖上瓦,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直接回去,平乐势必会看出来,冯若不想因此与她发生争执,她们两人处事的观念差别太大,谁也没办法说服对方。
冯若在路上磨蹭着,心中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轻快,她的剑没染不该染的血。
郊外道路旁,一棵树接着一棵树,连成一片又一片的林。树枝不能全然遮挡月影清辉,银白的月光洒在莹白的积雪上,风声也似融化在这方冷白中。
冯若全心感受着林间的寂静之美,并未注意到在不远处树影下,停着一辆马车。
剑穗被风吹拂,扫在她的右手。
她指尖轻点,抽出长剑。
此刻,她将所有情绪释放在剑中。
剑意带起另一震风,冯若用这股风抗衡着自然的冷风。
冷风越劲,她挥剑的力度越大。
她的剑挥地毫无章法,一招一式全凭心意,却招招凌厉。
偶有树上飘雪落下,却无一能沾染剑身。
在月色下,剑身闪成道道银光,与月争辉。
绯红的身影像冷寂中飞扬的火光,带走天地间所有的亮彩。
冯若用尽全身的力气破风,直到最后举剑划空的声音撞上风声,冯若才脱力停下。
她的双耳已经冻的僵住,缓了一阵她才感觉到耳边的风声慢慢减弱。
冯若掷出剑,剑尖贯穿林间一只黑兔腹部。
冯若走近取出剑,看着染红的剑尖,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借你交个差。”她对着地上的黑兔道。
说完,转身离开。
她今日方知,自己的剑意亦可自由。
冯若走出树林后,树影下一辆霁蓝色马车车帘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