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朝他扔绣鞋的小娘子越来越多。。。。。。
芳心暗许的女子们已然开窍,在这一刻同时形成了“他收下谁的鞋就等于看上谁”的念头,纷纷羞红着脸,把自己的鞋往他怀里丢。
周围的兄弟们憋笑憋得都快尿了。
花环香囊就算了,哪怕瓜果鸡蛋他也愿意受着,可女子们的心思诡异莫测,居然在他这里发明了新玩法!
沈渡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奢望:不要冲他扔罗袜!
“让一让,都让开我看看,是哪位郎君勾了你们的魂!”
青楼上,一名腰如摆柳的妓子摇着团扇,峨眉将蹙未蹙的,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探身往下一瞧——
白马郎君正偏身躲鞋呢,一张英俊逼人的黑脸面无表情,凤目中似乎淬着恼火之色。
妓子绽出一个见猎心喜的笑颜,手里的团扇也掉了,然后她媚眼一弯,吐了吐粉红的信子,舔过唇边。
沈渡突然觉得天上飞来一阵香风,他抬起头,只见一片绿罗绮自头顶招展而来,吓得暗叫一声“这下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要被熏死了。。。。。。
他目光穿向青楼倚栏的女子,见那女子没骨似的靠在那里,眼神蛛丝一般网向他。
他迅速用刀柄挡开了那片香绮。
香风坠地,沈渡迅速掠马踩过。
青楼上的妓子失望地直起了身,揪住刚解开的领口,哀怨地目送他策马走远。
她技能绝佳,第一时间解下了贴身小衣,结果就这样被毁了。
薛都将吊着胳膊追上沈渡,嘿嘿大笑:“大公子这次立功回来,相当于那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啊!”
沈渡冷冷瞥了他的伤手一眼。
他还继续说呢:“对了,大公子上次给的药用完了,我这几日都去令师傅那里蹭的药,大公子再给我一瓶吧?”
沈渡拿这样的军中大老粗没辙,他们直来直去,对谁好对谁坏一目了然,脑子里没有弯弯绕绕。
比如薛都将,人家连他现在在计较什么都不知道。
“好,回营以后你来找我拿药。”沈渡无奈地说。
“说定了!”薛都将大喜道。
前方不远处是御街,朝廷的庆吊官开始提醒将士们准备下马。
沈渡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解脱,御街上不会再有人冲他扔绣鞋了。
将士们下马后,牵马进入御街,道旁两条三尺宽的御沟里养着金色鲤鱼,鱼群常年顺着御街环游,冬日为了给鱼群取暖,还会将鱼捞到温暖的池子里,因此御沟里的金鲤都长得肥壮。
将士和战马行进的铠甲兵戈相撞声惊扰了金鲤,不时有张着嘴的肥鱼窜出水面扭摆,一身金鳞片在刺眼的阳光里晃花人眼。
见此奇景,人人眉开眼笑。
圣上就在前方的宣德门外等候,将士们此刻已经将步伐调整得整齐划一,口中无声而又声震寰宇。
道旁雕梁画栋的高阁内,一个素白牡丹花荷包从天而降,正中沈渡。
他不敢乱看,皱眉捏着这个荷包,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太子的长女,名号出云公主,此刻正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窗纱,自上而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庆吊官前后跑动,提醒将士们:五十步后,跪谢圣上!
沈渡欲将烫手的荷包塞给庆吊官处理,人家远远看见就避开了,刚才谁没看见从天而降这一幕?贵人们的事儿,一个末吏小官才不愿沾染!
圣上今日特意着龙袍冠冕,在宣德门亲迎大胜而归的将士。
沈相位列百官之首,心中狂喜不亚于圣上,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韩自明终于来到宣德门外。
“跪!”庆吊官高声。
韩自明一掀铠甲,身后的将领们齐声跪下。
“臣韩自明,携永兴军将士两千八百五十六人,得胜归来,回朝复命!”
“云州守住了,大永大胜雁北十四部,圣上圣明威武!”
韩自明豪情溢胸。
“圣上圣明威武!”将士们的声音响彻云霄。
圣上掬笑扶起韩自明,“韩帅请起。”
韩自明道罪起身,接着宣旨的宦官上前,诵读永兴军的军功和朝廷的奖励。
沈相的视线在后排的将领中逡巡,终于迎上了长孙的目光,祖孙二人相视一笑,沈相眼角闪烁。
宣完旨意,四品以上的将军还要进宫谢宴。
沈相附在圣上耳边说了句话,圣上微笑点头,便带着韩自明先走了。
大臣们相继跟上,沈相向后寻找,大家让出道来,都能体谅他此刻的心情。
沈渡快步来到祖父跟前,屈膝——
“快起,这是宫里,只能跪君王跪天地跪百姓!”沈相一把携住他。
他听了祖父的话,“祖父安好?”
沈相颔首:“都好,一切都好。领完宴咱们就回府,你祖母急得不行,你娘摆了席面,家里亲戚们全都等着。”
沈渡脱口而出:“三妹妹也在吗?”
沈相点头:“她早早就去了,李照也特意从青州回来,今日都能见到。”
沈渡:“多谢祖父照顾李照。”
沈相笑了:“是他自己争气,那孩子从小在府里长大,等将来他娶了秧秧,就更是一家人了。”
沈渡空白了一瞬。
“对了,这件事你就当不知,李照来求娶,我还未松口。”沈相乐呵呵地,携着长孙走进宫中。
“秧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