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楚婧涵深知这个道理,只好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思和傅宏博一同前往傅氏的院子。
另一边,傅氏已经摔了好几个花瓶了。
就在今早她听说浅夏回来了,就立马传她过来问话。更是知道了傅宏博昨夜安排马车去暗巷的杏花院,接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回府。
这还能说什么,肯定是那个外室勾搭上了傅宏博!
她前脚刚除掉了那个老不死的,后脚傅宏博就把人领到她面前来了。
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傅宏博向来和她不亲,前段时间老不死的死了,对方已经起了怀疑,现在又把老不死的外室领回来,这不是存心和她过不去是什么?
傅氏一手捂着胸口,又惊又怒,闭眼就能看见傅宏博那张脸在自己面前,阴狠地在自己耳边低语说要杀了她给他父亲偿命。
“夫人息怒,”浅夏在一旁小心道:“虽说那外室最后攀上大公子,但是这也是一出喜事啊!”
“喜事?!”
傅氏心头压着惶恐,瞪了她一眼。本来老不死的找了个外室就够让她没脸了,现在傅宏博又光明正大地把人领回来,这还算喜事?
“喜从何来?不好好说个缘由出来,仔细了你的皮!”
她一拍桌子,浅夏立马被吓得跪下来,垂着头道:
“夫人别忘了老爷的死是怎么回事......原本大少爷就对老爷身死之事心存疑虑,要是夫人不做点什么,难保大少爷不会查到蛛丝马迹。”
“那外室左右不是个青楼之女,大公子也只是贪个新鲜。要是那外室占了大少爷的心思,我们也就多余些时间来处理之前暴露出的马脚。夫人若是现在找那个外室的麻烦,将她赶出府去,出一时恶气,恐怕大少爷那边就更难缠了。”
缠着缠着,没准就发现了她们曾经做的丑事。
傅氏冷静下来,虽然心中堵着,但是她还是分得清楚轻重利弊:
“这样说,那个外室最后反还帮了我一把。”
那就且先让她跟着傅宏博蹦跶几日,等她这边掩饰完了,再动手处理她也不急。
浅夏眼观鼻鼻观心,傅氏最是心高气傲,要是有谁让她不好受了,她就会想方设法地把人给除去。自从知道老爷收了个外室,她就想方设法要将那个外室除去。
奈何老爷把那个杏花院看的比自己眼珠子还宝贝,护得密不通风,傅氏才没能得手。
所以杀不了那个外室,就把纳了外室的老爷给杀了。
浅夏心中有些惴惴,生怕自己哪天办不好事让傅氏不痛快了,自己就被一刀割喉了。
正想着,就听傅氏吩咐:
“喊人来把屋里的碎瓷打扫了,再给我梳妆,去人喊大少爷来我院里一趟,我有话和他说。”
浅夏忙不迭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就听见傅氏不咸不淡再加了句:
“去佛堂把老夫人请过来吧,就说是好久没一起吃个团圆饭了,聚一聚热闹一下。”
浅夏领命去了。
傅氏看着地上的碎瓷,心中冷哼。
就算那个外室跟了傅宏博,她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最好让老夫人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再好好管教一番。外室入府,不过是府里伺候主子的丫鬟,她就不信老夫人还能给那个外室好脸面。
傅府在乌县是大户,装修得雅致,虽不能比上当初楚氏的富丽堂皇,但是在楚婧涵看来也倒是新鲜。
她跟在傅宏博身后,一进院,就看见青砖铺的路路直指着厅堂,左右是假山池水,种满了花草。府内下人分立在道路两侧,见傅宏博带人来,一个青衣丫鬟笑着迎了上来:
“大公子可让夫人好等,夫人那边才念叨着呢,已经打发下人去催了三次了。”
傅宏博皱了一下眉头。
“请了三次?我怎么不知道?”
浅夏没有正面回到他,只是低眉顺眼道:
“夫人今日还请了老夫人出来,说是一家人很久没团圆见过一次了,大少爷还是早点进去吧,别叫老夫人也等着了。”
傅氏连常年礼佛的老夫人都请出来了,看来是被气狠了,见自己压不住他,便把老夫人给抬出来了。
傅宏博勾起一个笑,抓住身后楚婧涵的手腕,将她拉近了些,一脸欣喜:
“楚儿,今天老夫人也在,刚好就让她们做主成全了咱俩的婚事吧!”
傅宏博是个精明的,楚婧涵并不怀疑他会违背昨晚二人的约定,立马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演戏给院子里的下人看。
虽不知傅氏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但是她既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必然会猜测她是怎样的人。前脚刚跟了老子,后脚就跟了儿子,朝三暮四、贪慕虚荣,这不正是她在傅氏眼中的形象?
既然如此,她就在让对方更相信她的判断一些。
想通了,楚婧涵以手捂唇,莞尔一笑,半嗔半喜道:
“讨厌~”
说完,她自己倒先被雷了个半死,觉得那甜腻得令人发呕的声音是自己断不能发出的。
浅夏脸色一僵,笑容有些讪讪。她一开始上来说话就有意无意无视楚婧涵,没想到这样都还能被她得脸。瞧她长得那个模样,分明是个狐狸精,不知怎么的就被大少爷看上眼了。
想着想着心情不禁有些忿忿,随即眼不见心为净,跟在他们后面往正厅走去。
傅氏的厅门是四扇猪红色的扇门,雕了奇珍异兽,虽不名贵,但趣在雅致。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内里是黄花梨木做的桌椅,一众小厮侍女们正垂手站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