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一边兢兢不敢讲话的赵成:“还请城主大人将烛火置于信封底部,用火焰的温度将信封烤热。”
沈余清听到这里,眉头一挑,看向傅宏博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成看到沈余清旁边平仄投来杀人一般的目光,心中叫苦不迭。能够让平仄大人在意,看来这信封里面确实有点猫腻。
只是太子做了这个局,特意在城主宴会、宾客云集的时候引傅宏博出来。对方设下这个局,想要他假扮“铁面无私”的判官,当众断下傅宏博的罪名。
但是与此同时,自己这个“判官”必须在面上做到公正无私、对沈余清和傅宏博都一视同仁。可是他除了要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办事,也要邺城全城人的信任做事。
所以哪怕平仄现在把眼睛都要瞪掉了,他今天这个信封也必须得看!
“去取烛台来。”赵成话音刚落,就有侍从很有眼力见地把旁边的烛台递了过来。
这个赵成!
平仄看到沈余清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知道赵成手上拿到的是自己曾和傅氏对话的信。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想到还遗留了两封在傅氏那边。
他皱了皱眉头,心下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就算那两封信纸牵扯不到太子,但是想要继续在傅宏博身上泼脏水,污蔑他杀父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平仄心惊胆战地看了眼沈余清的脸色,只见对方的脸隐藏在烛火之中,火光晦暗,他眼底的杀意汹涌。
“城主大人!”他下意识地喊住赵成,这封信不能测!
否则沈余清发怒,在场的人谁都逃不过!
“平仄大人怎么了?”傅宏博双手环胸,见他打断自己,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莫不是想起什么人证物证能证明我杀害了我父亲吧?”
“你!”平仄咬咬牙,不欲和他多辩。他上前走几步,站在赵成面前:“城主大人,这信封来历不明,难道你就认为这个能证明傅宏博的清白吗?”
平仄眼底威胁之色涌现。
赵成紧了紧手指,看向沈余清,声音惶惶:“是,说得也是......”
要是城主也跟着平仄说话,那他们手中唯一的证据就要断了。楚婧涵下意识地看向傅宏博,只见对方看向平仄,声音微微冷了一点。
“平仄大人,空口无凭。难道你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罪名,连我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也要摧毁吗?”
“你!”平仄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平仄,回来。”再闹下去,丢的只是他沈余清的脸。沈余清眼神沉沉,看向傅宏博,里面满是探究。
平仄不情不愿地走到沈余清身后,抱着剑一脸忿忿地看着傅宏博。对方却是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看向高台上的赵成。
“城主大人,开始吧。”
“咳咳!”赵成咳了一下,在烛火上摊开了那信纸。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纸张上有黑色的字迹显现。
赵成的脸色逐渐变了。
在场的宾客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看见信纸果真如傅宏博所言,在火烤下显现了字迹,便纷纷在心中猜测,那信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傅氏,你好大的胆子!”
一开始或许还能说帮太子是做个顺水推舟,但是看到信纸上的内容,赵成就坐不住了。诚然他想升官发财,但是靠的不是黑白颠倒是非不明。
看见赵成的表现,沈余清没什么表现。他知道赵成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对方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行事。
“大人,臣妇冤枉啊!”
听到赵成的话,傅氏下意识地看向沈余清。见对方脸色阴沉,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自己,不由得内心慌起来。
“毒妇!”赵成见她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把信纸甩到一边侍从的手里:“阿五,念!告诉这毒妇她曾经都做了什么!”
侍从接过信纸,抖了抖,打开。
“大人,罪人傅氏在这信纸上说,准备用箭毒树的汁毒死傅员外。”
“上面还说,同时在房内点上绿珠帐,这样要是被人看出不对劲的话,就可以说是傅员外是心梗而死。”
他说完,把信纸折好放在案桌上,推到后边。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胡说!”
傅氏看向沈余清,他不是指使自己的幕后之人吗?要是自己被指认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被牵扯出来?
“这信纸上全是胡言乱语!人证呢?没有人证,这一切都是傅宏博安排好的!”她没得到沈余清的回应,开始慌起来。
傅宏博冷眼看着她。“谁说没有人证的?”
这下不止是傅氏傻眼了,楚婧涵也有些不明白。她站在后边,扯了扯傅宏博的袖子,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
“你哪里来的人证?”
傅宏博轻轻捏了一下她手指,示意她不要担心。眼睛却是看向院子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带着一翠衫姑娘往院子内走来。
“浅夏?”傅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死了吗?!”
她的话语被在场的人听见,震惊过后,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能让傅氏爆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个叫做“浅夏”的姑娘是真的很有分量的“人证”。
傅宏博看了眼沈余清,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的手。他恍然是自己刚刚和楚婧涵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退缩,反而当着他的面,离楚婧涵更近了一些。
楚婧涵不明所以,只觉得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