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三皇子走得近,可否知晓我大哥的下落?”她知道自己这话有讨嫌之疑,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双晶亮盈润的眼眸盯着自己,傅宏博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放缓了声音:“这件事我没听三皇子提起过,要是你想知道,我一定竭尽全力去查,尽早找到咱大哥的下落,怎么样?”
楚婧涵破涕为笑,嗔了他一声:“呸,不要脸。”
又收敛了神色:“谢谢你。”
傅宏博倒被她弄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做这些,本就是随着自己的心意。从来不图她的回报,更不图她一声“谢”。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妯烟那边发现你不见了,个个都急坏了。”
楚婧涵想到随妯烟一起跟在自己身边的春燕,面色凝了凝:“春燕一直跟在我们身边,那沈余清不就知道我们没死?”
“知道我们的船沉了后,我就命人把她控制起来了,放心。”
傅宏博久经沙场,这点细枝末节的事向来处理干净。
“如今沈余清定是认为我们随船一起沉了,尸骨难寻。这段时间我随你再去楚家转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反正他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傅宏博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
不过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以前的那些证据早就被沈余清处理的干干净净,但是燕过留痕,总还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楚婧涵电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他的话。她正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我们没在船上,这件事三皇子知不知晓?”
傅宏博想了想,缓缓地摇头:“暂时先别告诉他。”
免得在沈余清面前露出马脚,惹人怀疑。楚茹云特意安排这一出戏,没告诉沈飞掣,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他突然想起楚婧涵半路起疹子的事,心想楚茹云胆大心细,也就是笃定自己不会放任楚婧涵不管,所以才敢直接把所有船都沉了。这般女子,估计是不会像沈飞掣所言,乖乖任他摆布的。
另一端,码头上。
因为沈余清断定陷害船队沉船的人还没出城,大理寺的官员已经命人将所有城门封闭,一一排查出入的可疑人员。
“皇兄,今日是我朝将军进京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沈飞掣得知这一消息后,立马就赶到码头,正好看见沈余清指挥人下去打捞的场景。
他心中已经料定这一切都是沈余清的阴谋,早在邺城的时候,他就对傅宏博虎视眈眈,甚至动用私兵,只为傅宏博的项上人头。
若不是那日自己去得早,恐怕傅宏博早就被他害了。
只是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是万万没想到以沈余清小心谨慎的性子,居然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脚。
“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就不怕父皇问责下来,你该怎么办吗?”沈飞掣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木板,想到自己的人生死不明。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来。
沈余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孤不知晓你在说什么。傅将军雇的船队腐朽破败,船沉了,只能怨他自己贪小便宜。怎么就扯到孤头上来了?”
“你!”沈飞掣气急,一甩袖子,冷笑道:“等邺城那边的消息传到京城,你就等着看父皇会不会怀疑你!你今日胆敢做下这样的事,就真不怕没人知晓?”
沈余清虽然对他颇有忌惮,但是还不能容忍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杀人凶手。
特别是现在围观的百姓众多,一传十十传百,自己的在百姓中的名声还要不要?!
“三皇子,慎言!”他面色一沉:“这事与孤无关,就算父皇来了,孤也还是这一句话。”
沈飞掣冷笑:“是了,杀人凶手怎么会把自己是坏人五个字写在脸上。”
随着他每一句拆台的话,沈余清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去。
“让开!让开——”这时,人群中传开一阵阵喧哗。一戴着黄帽的带刀侍卫从人群的另一端驾马过来。
等到了,他飞快地跳下马,抽出别在自己腰间的明黄色绢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东码头沉船一事,寡人听后焦心忧虑。此事牵扯朝廷命官,断不可大意。特交由吾儿太子着手调查,大理寺协助,早日捉拿贼人归案。”
听了圣旨的内容,沈飞掣面上一冷,看向沈余清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这小人!居然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就往皇宫内报去,抢先一步拿到调查权。
若他真是幕后主使,岂不是让他掩耳盗铃,把所有指向自己的证据都消抹得干干净净?
沈飞掣咬牙,看向一脸平静的沈余清,妄想从他脸上察觉出点什么喜悦出来。但是没有,对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他就不信,自己现在进宫去求父皇,父皇还会让沈余清在外嚣张?!
只是他刚进宫,就碰了鼻子灰。宫人告诉他皇上去了云贵妃的寝殿,没有他的命令,外人一概不许接近。
沈飞掣想到那个女人,表情扭曲了下。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云霞宫高高飞起的檐角下站着了。
水滴檐角飞溅,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隐约可听见内里丝竹之声。娇艳的牡丹在庭院内争相盛开,是皇上荣宠贵妃,特地命人从洛阳送过来的。
沈飞掣看着那些牡丹,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盯着那紧闭的大门,越过门口一溜烟齐齐跪着的宫女侍从,正欲敲响大门。
里面的丝竹之声断了。
然后门被打开,沈飞掣只来得及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