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儿气鼓鼓的,双手抱臂,“你这个老好人,怎么对什么也不上心啊?”
戚玉筱笑着看她,她可不是什么老好人,只是戚容兰目前还没有做真的能危害到她的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戚玉筱拈了一块糕点塞进金铃儿的嘴里,“别气啦,生气容易长皱纹。”
金铃儿捂住嘴,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溜圆,咕哝道:“我刚才吃了好多了,不能再吃了,要减肥的。”
戚玉筱捏了把她肉嘟嘟的脸颊,“你又不胖,只是丰腴了些,多有前朝杨贵妃的风范,减什么呀。”
金铃儿咽下嘴里的糕点,叹了口气,“你这种瘦子是不会理解的。”
御花园里衣香鬓影,京城中适龄的未婚贵女几乎都来了。
金铃儿凑近她悄声道,“我听我爹说,虽然这次太后摆了百芳宴给圣上选妃,但是人选其实早就定了。”
戚玉筱闻言静了一瞬,然后不动声色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
她面上毫无异常,淡定的问:“是吗,不知是那家的贵女?”
“一个是右相的嫡孙女,有大梁第一才女之称的容才璧,一个是兵马大元帅的独女司马娉婷。”
右相容献松是三朝元老,坚定的保皇党,选他的孙女入宫是情理之中。
而兵马大元帅司马南则是个中立派,常年驻扎在西北边境,在幽州一带威望甚重。
戚玉筱垂眸,果然是李鸣璟啊,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有利益考量,就连选枕边人也是。
金铃儿语气里满是不在乎,“反正不管圣上选谁,跟咱们是没关系了。”
“普通人有点钱权还三妻四妾,何况是皇帝,那三宫六院能装多少嫔妃啊。”
“见惯了我爹爹那些妾室争宠,我母亲受的委屈,我只想挑一个只爱我一人的如意郎君。”
戚玉筱赞同的点点头,金铃儿虽然外表天真,但毕竟是世家女,心思通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太后终于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宫人。
所有的贵夫人和贵女皆起身,按照身份品阶站成两列行礼。
太后今年不过四十岁,保养得宜,看上去很是年轻。
她唇上涂的鲜红的丹蔻,带着护指的手轻轻一抬,柔声道:“都起来吧,今日哀家设宴赏花,大家不必拘束。”
众人齐声谢过才起身,围拢在太后的两旁。
太后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低着头的戚玉筱。
筱筱出落的是越发的标志了,即便穿的素净,一身的气质也遮掩不住。
她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暗暗可惜,原本她是很属意戚玉筱做她的儿媳的。
左相曾是太子太傅,对那时还是太子的皇帝是一心一意,尽心辅佐。
可惜先帝驾崩后,戚常英成了辅政大臣,这人呐就变了。
太后不动声色,走到宴会场地的主座上坐下,召了几个名门贵女作陪,其中两个便是金铃儿提到的容才璧与司马娉婷。
容才璧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裙衫,身形清瘦,看上去有些柔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文气。
司马聘婷则穿着一身窄袖红装,长发高高束起扎了一个马尾,十分的英姿飒爽。
戚玉筱远远的看了一眼,一文一武两位美人,李鸣璟是真的会挑。
太后拉着两人的手说话,吩咐其他人可以在御花园中自由赏花,不用都在这陪着她。
戚玉筱便和金铃儿去了别处。
春末夏初,御花园中百花盛开,两人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处无人的园子。
这园子是个芍药园,此时五月正是芍药的花期,五颜六色的芍药花开的极艳,花香沁人心脾。
戚玉筱深吸了几口花香,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她指着一株没见过的芍药问领路的宫人。
“这株芍药是何品种?颜色很特别。”
这是株复瓣芍药,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中,偶尔夹杂着一两片的朱红。
清而不素,艳而不俗,很是别致。
宫人恭敬答道:“回戚小姐,此花名为朱砂点玉,是曹州今年新培育出来的芍药品种。”
金铃儿凑上前闻了闻花香,赞叹道:“这名字真贴切,味道也好闻。”
她正闻着,花瓣的缝隙里钻出一只蜜蜂来。
或许是被温热的鼻息惊扰了,受惊的蜜蜂直接一尾巴扎在了她的鼻尖上。
金铃儿捂着鼻子痛呼一声,戚玉筱急忙去扶她,拨开她的手查看伤势。
尖翘的鼻尖快速红肿起来,伴随着火辣的疼痛。
金铃儿金尊玉贵的养大,哪儿受过这种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出来。
宫人十分紧张,他引路的贵女受了伤,妥不了要受一顿责罚。
戚玉筱拿出帕子给金铃儿擦眼泪,安抚道:“只是普通的蜜蜂,不会有事的,我们去找太医看看。”
宫人这时也缓过神来,急忙道:“百芳宴有太医待命,奴这就带两位小姐过去。”
金铃儿这会儿适应了疼痛,捂着鼻子眼泪汪汪道:“可是我现在肯定好丑,我不想去丢脸。”
戚玉筱苦笑不得,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丝帕,帮她围到脸上。
“好啦,这下就不会被看到了。”
她们离百芳宴的场地也没有太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这时大部分人还围在太后身边,宫人领着她们悄悄的绕过去,在一处闲置宫殿找到了待命的太医。
太医那里有准备好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