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同普通木炭一般平平无奇;再细看木桌,早已是一片狼藉;开了角落里的结界,幼狗们还睡着,碟子里的菜都被一扫而空,其中还有一个碟子碎了,幸而没发现血迹。
关上结界,司月便不扰它们清梦了。
今天要做的事颇多,也刚好能带它们出去活动活动。
刚开门,外头已有人候着,等司月一打开门就将水盂、面巾等一一带了进来,后头跟着的则是端着早饭的小厮,未敢抬头看她或是屋内布置。
这倒让她产生一种自己仍是宫氏庶女甚至颇受父亲疼爱的错觉,对此,司月心中不由得为宫月兮哀默半分。
司月洗漱后便将长发盘起,找了支玉簪简单装饰一下——幸而宫月兮的物空间内她需要的、不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本来还以为宫月兮应当是个沉迷于古籍经典的古板人,也许还同以前教她的那位夫子一般还有些严厉,却也想不到也会有这许多的小玩意儿,倒也有点出乎意料了。
司月从物空间取出那镖师给她的小竹筒,拔开小木塞,清幽的药香渐渐弥散开来,照着镖师说的法子将里面的药丸抹在伤口上,一丝冰凉的感觉蔓延开来,痛痒之感也少了许多,祛疤的效果似乎蛮好。
收回小竹筒,司月找出竹篓,见里头既无污秽之物,便只换了底层的棉布,先前用过的棉布则叫界火吞噬了去。
不过见小狗仍将醒未醒的样子,司月又将竹篓轻轻放到一旁,爬回床上去盘腿而坐。
司月打开灵空间,看这里头密密麻麻的蛊虫,深吸一口气,心中情绪已然不止是惊讶了。
宫月兮欲炼化蛊虫却遭反噬,分明是失败的迹象,那这些蛊虫又怎么会乖乖待在灵空间里?
司月往外张望,见横木未落,于是又跑过去将横木放了下来,再跑回来一跃而起上了床。
此等蛊虫与兽族中的蛊虫并非同类:后者拥有躯体却并无灵力,倘若这古天界并无灵气、灵力、灵魄此“三灵”,那此类蛊虫定是一件抢手货;前者只是魂体状态的生灵,目前只是暂时将其划分为兽族一类,但修者却并不需要与它们定下契约,唯有炼化一法以及各种代价相换才得来那几乎微不足道的几率将其收为己用——如此难度,逼退了许多欲得之而不能的修者,九天大陆上也许久未曾出现过蛊师了。
为区分这二类蛊虫,只在前者名前冠上“灵”一字。
灵空间中的灵蛊皆呈黑色魂体状态,没有过多的形状、颜色之分,只大小各异。虽然如此,司月却仍觉得它们,正盯着自己,不由得头皮发麻,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司月又从物空间中取出所有的古籍书卷,大略扫视一圈,将与灵蛊有关的几宗拿了出来,一看扉页,司月更觉惊讶——这上面的字符同外面店铺挂着的横匾上的字符有大相径庭之别,然而她却不大认得横匾上的字,而这书卷上的字符,她却是熟悉的——以前夫子每年都花大把时间抓她去识字,且因她记性极差,单记住字词便要花上别人的三四倍时间,这种折磨陪了她几百年。
今后她是要在九天大陆上生活,仅认识几个字可真是个笑柄。
“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司月抿唇,回忆起记忆中的某个符印能直接从自己或是他人的记忆中不熟悉的文字进行转换成自己认识的文字。
但时间久远,她也忘得差不多了,又只得重新看一遍记忆。
忆·回阅!
司月结印完毕,大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的面前浮现出夫子的身形,夫子身后是一面乳白色的巨大木板,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符与图形,见那夫子捋一捋白须后双手结印,一边说道:“万不可用上子印将记忆封存了,一旦封存记忆,只能等三天之后符印效果自解;强行破解得有家中长辈在一旁镇着,但还是会伤了自身。”
司月心中记下了结印手势,忽然想起在那天放学之后,自己偏要用子印后将记忆封存,最后的结果是在师傅那快活了三天。
如此一番,幼暝为了教导她不准她这样乱来,罚她三月无休抄写经文,甚至住宿都留在学堂中。
就着夫子的动作,司月双手结印,双眼微微闭上,脑海中快速飘过宫月兮亲眼所见属于九天大陆的文字,再以某种特殊力量将这略为陌生的文字进行转换。
再过半盏茶的时间,转换完成,司月睁开眼,看向床上挂着的字画。
“此间若无……”司月晃了晃头,才发觉念错了字,又回头看着上面,一字一句:“晚间梦归九天外,采得高殿……玉芙蓉。芙蓉香袭梦忽尽,起身只揽空思念。”题诗旁仅画了几朵艳红如火的花外便无其他。
末了,司月见又有补充:此间若无飞鸿雁,怎飞一盏寄语灯。
字画顶部用以羊毫沾了青松墨写有“无题”二字,再旁一处,便见“夜氏绯晨题”五字。
“夜氏绯晨……”司月见那五字,心中仍不敢相信,喃喃道:“夜……绯晨。”
司月沉默许久,最后无奈道:“怕只是重了姓名——这世上那么多人,怎么不会有两人的名字相同?”
嘴上虽这样说,司月还是将那幅字画取下来放进物空间。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清醒,眼下只解决了一件事,司月想着确实不能被其他东西给耽搁了。
取了一本关于灵蛊大观的卷宗,司月只急急将其展开,看其开头写道:灵蛊虫种类极多……
后面写了什么司月也不再理会,只大略扫视一遍——后头若有需要再用符印之术回忆一遍便是。
但粗略浏览了半卷后,司月发觉上面全是废话,于是司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种类虽有如此之多,却仍有未可知部分。
合上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