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千川相比,她每念及此,就觉得委屈,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待他好。
倒是那个梵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人说她桀骜不驯,想来也是个轻狂之人,她的做派她是学不来,但仗着这张脸,也能有七八分神韵,她叹气,一想到又要面对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就觉得头疼。
她实在怀念以前和千川在一起谈诗作画的悠闲。
云骁发了脾气,睡在雪地里整个晚上,醒来时浑身有些酸痛,他的脚有些红,是冻的,他起身,推开金华宫的门。
倒是意想不到,有一个人跪坐在殿中央,手腕转动,察觉到门口站着人,她抬起头,风吹起她额前的发丝,明媚温婉。
梵音英气,因此她的衣着大多俊俏,她又喜浓妆艳抹,因此衣着大胆,樊梵跟她不一样,她温婉,像登州浮动的秋水,任由花瓣在河水间飘零,她的发丝轻轻撩起,看得云骁失神。
樊梵跪在桌前,几滴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眨眼,看着云骁。
云骁忍不住,凑上前在她身前蹲下,用手抹了抹那几滴墨渍,“你怎么还是这样,这样小孩子。”
突然,手停在中央,像是恍惚想起什么似的,他收手,看着她的脸,樊梵有些无措,站起身来。
她擦了擦那几滴墨渍,“这字迹倒也不难,不过废手。”
樊梵看着那几页戳破的纸张,“也废纸。”她浅笑,还是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云骁看着她冷眼说到,“难看。”
樊梵立马正经,低下头,“确实是。”
“那就再练。”
樊梵点头,踌躇着看着他,“敢问天君,那个仙子...是怎样的人?”
她怕触到他的逆鳞,一直忍住没问,但想来,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云骁凝神,看着她,偏头,赤脚走到殿中央躺椅上坐下,“她,她是个奇才,任何仙术她都了然于心,她无拘无束,偏不受这世间一切规矩束缚,她生性自由,但是...”他想到什么,沉眸,不愿再提。
“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他不屑,轻轻挥挥手。
樊梵看着他,“你叫梵梵?”他有些不悦,樊梵点头,“樊笼的樊,梵语的梵。”
他轻笑,“你也配叫梵?”
樊梵白了他一眼,是在心里,这人嘴巴太毒,只允许你喜欢的姑娘有梵字,旁人都不配了?实在可笑。
想来也是爱而不得,才会这般极端,思念成疾,连个字都要占有。
“今日的经文我抄完了,我先走了。”
樊梵转身欲走,那人叫住,“樊梵”这两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暧昧极了。
她其实叫“樊梵”,他恍惚间读成了“梵梵”,他还从未叫过梵音一句梵梵,不是不想,是不敢。
樊梵转身,“怎么了?”
“字太丑,回去多练。”
樊梵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
“你太规矩了,何时才能像她?”云骁低喃,他又在想梵音了。
他嫌弃,却不知,樊梵那样的出身,如何能桀骜起来,她无言,从门口出去。
她是个凡人,不会仙术,在这天宫连个仙娥都不如,旁人待她平常也不过是看在云骁的面子上。
“书禾,你们仙界的术法都是怎样学会的?”樊梵在浴池,看着书禾蹲在旁边为自己拿换洗的衣物。
书禾愣了愣,“仙界的术法都有记载的,你可以学习,或者你生来就是有仙根的仙灵,术法自然不用学,像天君那样的,就是生来就会的,但是说起术法,仙界师尊长空算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樊梵疑惑,“长空上神研究了不少术法,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那他现在在何处?”
“这...据说他在云天塔闭关,万年不出了。”
樊梵心里盘算着,点点头,“尘忧宫里怎么这么多酒罐子?”
书禾顺着樊梵手指的方向看去,“姑娘以前最喜欢喝酒了,天君大人吩咐必得时时供着酒,姑娘...忘了?”
樊梵眨了眨眼,看着书禾,“是啊,不太记得了。”书禾点点头,要知道,樊梵虽在花月场所待着,却沾不得酒,便是只有一点点也会醉得不省人事,梵音不会,她好酒,并乐此不疲。
“禀天君,魔界三王最近倒是乖顺,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最近有不少功法深厚的仙灵突然消失,并且似乎已经修为尽散以致灰飞烟灭。”
振鹭拱手向云骁汇报近日的情况,云骁似乎并不上心,做了这天君,可不代表要做好这天君。
他按了按眉头,“你下界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抓到人杀了便是,无需多说。”
“是。”
云骁路过尘忧宫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朝阳的光洒在尘忧宫,照得整个宫殿都是暖暖的,树影斑驳,透在樊梵的身上,她整个人都裹在柔和的光下,看起来很温顺。
她翻着书籍,似是在看什么,她的手开始比划,像是在学习印法,云骁不屑,挑了挑眉,“你不去写经文,在这里学什么仙术?”
像是戳穿了一般,樊梵关上书,云骁一眼撇到,“制衡之法是中阶术法,你一个凡人,不从隐身遁匿学起,学这些实在是愚蠢。”
樊梵撇嘴,“现在时辰尚早,待会儿自会去好好抄写经文。”
“您上次不是说我不会仙术,我想学来着。”樊梵看着他,云骁冷眼相待,“凡身肉胎,不好好背术心决,先修习武术扎实功底,在这里学神仙的东西,怎么,不服气?”
云骁凑近,温热的气息打在樊梵脸上,她瞪着眼睛看着他,“凡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