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的几个月可不能淋雨不过我家那小子皮实,除了最开始那几天,我还能下地干农活儿呢.” 说起这些,成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许婉容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了顾担的预料。 面对这种话题不仅没有半分的拘谨和不适,恰恰相反,她甚至能够和成婶聊的有来有回,格外的娴熟有经验。 甚至不由得让人沉思,这白莲教平日里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勾当,怎么圣女还得掌握这样的手段? 听两人聊了一会儿后,顾担走出门,跑到远一些地方,随机挑选了一颗倒霉的树,直接用真气斩成几段,再把水沁润过的部分直接扔掉不要,将完好的树芯带回去生火。 等他回来将火升起来的时候,许婉容已经在和成婶聊起外面的局势了。 “都已经好起来了您放心吧!那些贼人都被赶跑了,不然我们怎么敢过来呢?我那相公虽然粗心,杀起贼人来倒是很厉害。”许婉容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汉子!能杀贼人的就是好汉子啊!” 成婶非常的高兴,语调都不由自主的往上升了不少,“贼人最该杀了,害的村子里的人都不能在家里待着” 不多时王莽和二牛也回来了,几人一起将水烧热,再堆成合适的温度。 王莽对着许婉容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成婶,我还有很多经验没有跟您请教呢,正好水烧开了,来,咱们先去洗个澡吧” 几个大男人当即回避到另外的一处屋子里。 “成婶其实还不到四十岁.” 荀轲有些闷闷的说道。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放在寻常村落,都已经是奶奶辈的人物,头发花白,皮肤黑瘦而干枯,长年累月的劳作早就已经掏空了一个人的身体,燃烧掉了生命的能量。 人生七十古来稀,在民间,四十岁当真是妥妥的高龄了。 只是以前在顾家小院中的时候,接触的人都太上档次,就拿跟成婶差不了几岁的林小依来说,三十六岁的她还保养的极好,只有眼角略略有些许皱纹,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来真实的年龄。 但一个是大月的皇后,一个是村落里的疯婆子.她们之间最近的距离只有年龄。 “这些事情有很多。” 王莽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冷冽,没有了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温和,声音也有些严肃,“随便出去走一走,总能碰到这种事情。家破人亡的、卖孩子的、全家老少就剩下一个的数都数不过来。世道如此。” 说起英雄辈出,总能让人气血激荡,雄心壮志都被一同唤醒,恨不得让人一起投身其中。 可当俯下身子去看一看,便不难看到那英雄辈出之下,是多少户人家的血泪,无数日夜的痛苦与煎熬。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离人! 世道如此谁又好过呢? 贵为皇后的林小依,父母皆遭毒手;此时有所成就的王莽,未婚妻遇害;荀轲的父母为了拦下作乱武者,惨被屠戮哪怕此时被称作圣人的墨丘,也是十年心血化作乌有,忍无可忍三拳屠龙。 当厄运临身的时候,任谁也只能受着。 熬的过去,那就继续活;熬不下去,也只是一死。 无非是过程的长短罢了。 “等洗完澡就走吧。” 顾担说道:“该做事了。” 等到许婉容和成婶出来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停了,但风越发显得喧嚣。 再看天色尚且显得阴沉而厚重,这片刻的停歇恐怕并不是上天的恩宠,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寂静。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 瑟瑟秋风,满腔寒意。 成婶洗的很干净,还换上了一身好衣裳,那衣裳该是许婉容带来的,算不得有多合身,但好在用料很扎实。 “这身衣服就该给您穿才对嘛!” 许婉容拉着成婶的手走出了房门,见到了已经牵着马的几人。 “成婶,我们要走啦!” 荀轲牵着马,“顾哥说周围还有些不安好心的贼人,我们准备去将那些贼人给收拾了,不能在村子里多待。” “要去收拾贼人?” 成婶眼前一亮,又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你们可要小心啊.贼人很厉害的” “您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贼人的问题。” 顾担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她招了招手,“要不了太久的,等收拾干净了贼人,村子里的人就都又要回来,您可得再等着点,别嫌弃我们速度慢。” 二牛拍着胸口道:“您看我就先回来了,要不了多久,街坊邻居也都要回来!等会我去收拾收拾家,说不得还要成婶您帮忙呢。” “好好啊” 成婶连连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闲话,一行四人骑着马,一同走向了前路。 即将要走出村子的时候,顾担回头望去。 看到成婶正在对着他们挥手,嘴唇嗡动。 距离的有些远,就算以他的听力都不能真切的听闻。 只能依稀从嘴唇的幅度辨别出来,那该是一句“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