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惟孤寡——是不是听不懂？”善若皱着眉头看着妄离。
妄离的眼神很迷离，听到善若的问话，诚实的点了点头。
来到仙宫已经很多天了，在华璃殿的待遇也着实不错，除了拿到了天尊的赏赐，师傅还另外备了一份小礼物，算是亲传弟子的见面礼。只是对外妄离是妙元的亲传弟子，不能随便找个人教，最终这件事落到了善若身上。
只是教了几日，善若就后悔了。因为这丫头自然成仙，完全没有师傅教导，什么都不会的一张白纸。
好比现在，妄离神色茫然，眼神空洞，善若就知道她怕是半个字都没听明白。
看来还得说的更浅显些，善若思忖着。
“就是说，这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是道而演化形成的。这道是什么呢，道，自然也，自然者，自，自己……哎，这么说吧，这道吧，这道吧，就是规矩，好比水是往低处流的，白天出太阳，晚上出月亮……”
“可是我那天看见仙宫好多地方那水流，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哪儿都流呀？”妄离不解的问道。
“那是用法术借天地灵气而成的，虽是法术而为，却也是依存自然之道而成，道法自然懂不懂？”善若没好气的解释到。
“不懂。”妄离回答地相当坦诚。
“你……”善若觉得一个火气窜上脑门，但看到妄离真诚的双眼，发现这丫头说的是实话，她是真不懂。只得压下火气，耐心说道：“咱们先不说这个，这个是大道理，不若说些有用的！”
“灵气你知道的吧？”善若看向妄离，终于看到对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么灵力又是什么呢？灵力就是经过提炼的灵气。”
妄离低头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善若眼角抽了抽，有这么勉强吗？
“修行之人将天地灵气纳入体内为已所用就是灵力。所有的法术，仙术，便是对这灵力加以巧妙的运用——”
“哦！我明白了！用的灵力越多，法术越高强对不对？！”妄离兴奋的插嘴说到。
“不单单是用多少灵力，还要看怎么用。这就好比——好比——做点心！”善若灵感一现，想到了一个妄离应该理解的比喻。
一听点心，妄离瞬间眼冒金光，再无迷茫。
“就拿那个花生酥来说吧，比如面粉啊，花生啊，糖啊，这些材料就是灵气。师傅把面粉团好了，花生切碎了，糖揉匀了，变成能做花生酥的材料，那就是灵力。一个花生酥若是想好吃，自然花生和糖不能少，少了就不好吃了对吧？”
“对！”
“但是呢，若是师傅的手艺不好，放再多的花生和糖，这花生酥也不好吃对不对？”
妄离深有体会的表示认可。
“这手艺就是法术，手艺越高，法术越强，越能把灵力运用的出神入化，做的花生酥就越好吃！好手艺是怎么来的呢？除了天赋之外，便是日积月累的磨练。那日积月累的磨练，便是修为，修为越高，手艺自然就更高！因此，并不是灵力越多，法术越强。”
妄离吸溜着口水认真回想了一下，确实这么回事。
善若一看妄离的表情，知道她这回是真明白了，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掐准点了，善若顿时教的流畅了起来：“所以呢，修为高的神仙，就好比一位手艺出众的师傅。各种材料如何配比，那可是大大的学问。点心师傅的配比错了，那顶多是东西难吃，可是神仙的法术错了，呵呵呵，天地变色，三界之灾！所以有些邪术，是万万不能碰的！那些施邪术的神仙，便是魔！这点很重要，明白吗！？”
见师兄这么郑重，妄离不敢怠慢，挺直腰板连忙点头。
善若满意的继续说到：“这做点心的材料有好坏，灵气一样也分品级。一般来说就是纯不纯，浓不浓，越纯越浓，自然就越好。然而前面也说过了，这世间有阴阳，有黑白，有灵气自然也有邪气。我们仙宫修的是灵气，魔界自然修的是邪气。那些个什么怨气，戾气，血腥残暴，都是邪气。仙宫的神仙若是滋生了邪气，很容易入魔，所以修仙除了修为，还要修心。切不可乱了道心，走火入魔！”
“入魔了会怎样？魔都是坏人吗？”妄离问道。
“魔当然都是坏人！什么吸食人血，拿活人炼药，都是魔界做的事！这难道还不坏？！”善若回答。
“可是……仙宫不一样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把我们羽殊一族，挖的我连个说话的姐妹都没有……”妄离瘪瘪嘴小声控诉道。
这问题一出，善若也愣了一下，内心一阵小混乱。本以为妄离什么都不懂，没想到问了个这么刁钻的问题，哎呀，那道是怎么说来着？对了！
“那不一样！”善若连忙说道：“羊吃草，虎吃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是世间之道。你等羽殊草被食，同样也是顺应天道的，这便是道法自然。可是，羊吃羊，人吃人，则是违背天道的事。你已修炼成仙，便不再是草，若有人再吃你，便是大逆不道，是为邪！”
妄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我明白了，同类不能相食，因为天底下没这样的事，所以不是大道，因此是邪！”
善若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保住颜面了。
“孺子可教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成就感油然而生，善若甚是欣慰，这榆木脑袋给自己教出窍了。
“可是…… 天底下会不会其实存在同类相食的事？只是我们不知道。若是存在，是不是就能算道法自然？那魔道就不是魔道了？”妄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