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出那话,我有点心虚,我可不是柳若弗。
虽然是一次不算愉快的谈话,但看着他的脸还是挺愉快的。我撤回视线不看他,也不愿再多说什么,独自往前走着。
申屠善继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们两人很默契,都没有再开口,一路沉默,走到了栖銮居。栖銮居的门大大敞开,里面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的人声成了听不清楚的大杂烩。
柳若弗:“里面怎么这么吵?”
我跟申屠善继对视一眼,都不明所以,两步跨过门口,进了栖銮居。我越靠近正厅,声音就越大,一推开门——
真是,好多的人啊。
这这这......人眼熟,但都不太认识,对不上号。
我环视一周,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熟人,方老头。自从我搬到青城山定居,与他熟识后,他常常照顾我,教了我许多,我心里拿他当半个师父。
我:“柳若弗,干嘛呀你爹,叫这么多人来?”
柳若弗:“我哪知道。长老们怎么都来了,师父也来了,只是看一下婚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这么隆重吗?”
场面安静下来。正厅里的人本来站的站,坐的坐,一团乱麻,但现在都安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柳宗屿坐在主位,看见我们两个进来,表情从严肃转变到故作轻松。
我纳闷,这些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
“柳掌门,这是什么情况?”申屠善继上前,走到柳宗屿面前。
“爹,不是让我们来试婚服吗?怎么各位长老都过来了?”我边说边观察身边的人。他们虽然都冲着我笑,但神情似乎都不太正常,像藏着什么事。
柳宗屿眼睛微微一闭,缓慢点头:“是这样的,昨天我将这件好事告知各位长老,他们都说今天要来看看你们两个,再顺便商讨一下如何剿灭附近城镇出现的那只大妖。”
“真是凑巧,哈哈,”他笑得很慈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去房间里换上婚服,出来看看还需不需要改动什么地方,毕竟婚期这么近,哪里不合适就要早点改好。”
柳若弗:“我爹什么时候这样笑过啊,他怎么了这是......”
“这老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是挺瘆人,那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了,他在打什么算盘呢?”
“太反常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细细分析,“你爹心疼你,应该也不会坑自己的亲女儿。”
身旁的申屠善继摆了摆手:“只是试个婚服,不必叫这么多人看,我们......”
“这有什么,若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就与自家孩子一般。”
申屠善继话还没说完,柳宗屿就打断了他,摆手让我们俩个去屋里换上衣服,眼睛传达的意思是不容拒绝。
“你们便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我和申屠善继对视一眼,没有办法,只好依令行事。
离开正厅,走进房间,就看到了两套挂好的婚服,一左一右,一男一女,十分华贵精致。虽是红色,但并不艳俗,细细看来,又隐隐发出五彩斑斓的流光。
我和柳若弗都赞叹道:“好漂亮。”
与此同时,申屠善继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好奇怪。”
“嗯?”
他眉宇紧锁,补充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爹叫了一屋子的人来,难道只是来看我们两个试婚服?你我心知肚明,这桩婚事不比你情我愿的普通婚嫁,而是强扭过来的瓜。想必请那些长老过来,是另有蹊跷。”
“是这么个道理,”我点头,补充道,“我爹的表情也很奇怪。”
“先换上出去,再看看他们想干嘛吧。你先换,我在外面等。”不等他回复,我就往外走去并关上了门。
柳若弗:“我怎么觉得你没一点不乐意的样子。”
我:“嫁给他的是柳若弗,是你。你才是他正经娘子,我这个冒牌的还能过过当新娘的瘾,我是没有不乐意啊。就不知道,你乐不乐意了?”
柳若弗:“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乐不乐意?我当然乐意了,我不回去了,你最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吧,不要让他来祸害我!”
我:“哈啊哈哈。”
你还是得回来,我可不想一辈子当另外一个人,假冒一事只是权宜之计。
门被推开,一身红衣的申屠善继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大声夸赞:“好俊俏,你穿上这身像只火狐狸一样漂亮。”
“是吗?”他不自在地点了点头,示意我进去换衣服,“不是夸女子才用漂亮?”
“这有什么所谓,不管男女,只要美好的事物都可以用这个词。”
不得不说,申屠善继的脸真是又凌厉又美艳,他站在那里就仿佛画中仙到到了人间。他是我见过第二好看的人。
只是他身后背着的巨剑分外突兀,瞬间让我回神。
“你还背着剑呐?”我无奈问道。
“不能离身。”
“可你的剑这么大,背着多难受,不可以把它收在储物法器中吗?”
“不可以。”他紧抿着唇。
“好好好,你背。”我无所谓地招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关上了房门。
这件婚服好复杂,我研究了半天才穿戴好。我偏过头,无意看到铜镜里的自己,那人面若桃李,娇俏姿态浑然天成,青梅已熟,只待君采颉。
我摸着自己的脸:“柳若弗,我理解你为什么看不上申屠善继的脾气了,他有的你也不差,相貌、身份地位都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