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去,清敛又恢复了往日的佛系生活。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佛系中又带有一丝紧张。
“夭儿啊,你正常发挥就成,别把对手给弄死……哦不是,受伤了。”祁谚道,“在承风门就当在自己家,昂!”
祝欢:“这老父亲一般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虞昌绪也道:“知道的是我们兄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儿辞别老父亲呢。”
祁谚:“小四年岁长了,也学殷隽磨嘴皮子了?”
殷隽笑骂一声:“滚。”
书从律叹气:“可惜我们还要晚点才能出发,不能陪夭儿一起了。”
宗门大比向来在大宗举办,今年本应该轮到清敛宗,但由于宗风所致,柳允恩把难得一次露面的机会让给了承风门。
在外人看来这是哥俩好的表现,是故无论在哪家举办都无所谓。
霍玑拍拍胸脯,自信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师妹的。”
“你啊,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书从律一万个不放心,但还是作罢。
一炷香后,霍玑坐在前往承风门的马车上,喝完祝欢煮的茶后便直挺挺往桌上一栽,不省人事。
祝欢无奈:“沈烦。”
冰凉鳞片划过膏玉似的手臂,云袖间有东西探出来,一扭头,对上祝欢的眼睛。
黑蛇口吐人言:“师尊唤我何事?”
“那茶里有清睡丹,是你放的。”她都知道,不过因清睡丹对人体有益,才没阻止。
“下次别这样了。”
“哦。”小黑头垂头,一副谨遵教诲的样子。
祝欢知道他又是在委屈了,与他解释:“你六师叔曾经的家途经承风门,他送我一程,顺道回去看看。”
沈烦不语,玩着她腕上的红绳,尾巴尖儿缠住被红绳串起的一朵玫瑰。
那是沈烦送给她的新年礼物,玫瑰由纯金打造而成,做工精细,花纹复杂,旁边还有一朵玉珠般大的五瓣桃花,两颗不知是何成分的红珠点缀其两侧,被指捻的红绳串起,衬的肤色越发白皙 。
……
“大人,请您救救小女一命罢!”
马车被人拦下,一个少女双膝跪地,衣衫褴褛,泪流满面。
祝欢欲拉起她,被少女躲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祝欢:“我有这么可怕吗?”
“……”
“车怎么停了?”车帘被掀开,霍玑已经苏醒,他顺嘴问道,“夭儿,你干站着作甚?”
祝欢看他一眼,侧身,赫然一个跪拜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这姑娘谁呀?怎么不拉她起来?”霍玑道,直接拎起少女的臂膀,“站好了哦,跪着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师兄妹欺负人呢。”
却在见到她脸的一瞬间一顿,“……阿鸢?”
祝欢问道:“你认识这位姑娘?”
霍玑拽住阿鸢的手,阿鸢吃痛,他稍稍松了力。
“夭儿,你先赶路,我与阿鸢有话要说。”
谁料阿鸢猛地抱住祝欢,眼泪落下:“不要!我不离开大人!”
……
许是祝欢身边有安全感,阿鸢尽力缩在她身边,衣上的松木香沁人心脾,不禁让人想起处在山中的清闲日子。
小黑蛇不满,尾尖悄悄勾住祝欢藏在袖中的手,轻挠掌心。
祝欢反手捏住他的尾巴尖儿,语带警告,低低道:“别闹。”
她怕痒,一点羽毛似的挠过手心都受不了。
这也清敛宗堂堂扶欢长老唯一的缺点 。
霍玑闭目,她问她身旁的女孩,“你有何事想找我们……找我帮忙?”
“你放心,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定会替你解决。”
阿鸢又落下泪,断断续续地开口。
她的家乡盗寇横行,贪官污吏为非作歹,天降横祸,旱灾三年颗粒无收,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后来经亲戚救助,托人带她上京城,不想那人拿了银子转头将她卖给了老鸨。
唯一庆幸的就是她容貌不佳,脸上有幼年烧火时被烫伤的疤。老鸨才没让她接客,成了一个打杂的使役。
她在青楼待了半年,最后被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买走,当了她的贴身丫鬟。
又过了几年,夫人家家道中落,树倒猢狲散,那些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都走了。只留下她和夫人。
她带夫人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虽然日子贫苦,总比在京城里受旁人碎言闲语好多了。
可惜夫人心病成疾,在返乡路上去了。
路人们都对她说,你家夫人是被妖怪吃了。
那明晃晃的一淌血和她再熟悉不过的莲花银铃细纹镯静静躺在地上,好像在冷眼旁观她的所作所为。
“当日你为何抛下你家夫人,害得她无人照应?”
“真惨吶,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她穿得那么富贵,是哪户落难的大小姐吗?”
“晦气,死在我这里还要不要我做生意了?!”
“……”
他们的言语一举一动化作一把把的刀子,扎在与逝者亲近的,尚且留在世上的人心上。
她也没有回乡,流亡至此,心上牵挂又去,何处是故乡?
她只愿能找到一位道行深的仙长,除去为患乡间的妖精,还夫人一命。
祝欢自不会坐视不管,何况先前也答应了人家,当下决定先解决食人妖的问题。问霍玑是否一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