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可现在,即使我恳求她,她也无法起来骂我了。
我走到河边,掬一捧鹤见川的水,冰冰凉凉,也不见混浊,不见妈妈。
我盯着这捧水,看着它从我指缝里静静落下,再次汇入鹤见,逝者如斯。
上游好像飘过什么东西。
我眯了眼睛细看,这是……
一个人!
落水了吗?
我跳进了鹤见川。
母亲带来的疼痛还在心间,
我怎么可能忍受,有人在我眼前,淹死在鹤见川!
我拉住那人,异能却没有往常一样触发,我还是迟了一步吗?
我攥紧拳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溢满心田。
不对,不对,还有体温,还有脉搏!怎么回事?啊,不管了,不管了,我斗志重燃,一鼓作气把这个落水的人拉到岸边。
我不是力气大的人,费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落水的那个大男人拉到岸边。
太宰治!
我人傻掉了,怎么会?
太宰治怎么会在这?他不应该去救敦君吗?还是,他去了,但意外被谁推下去了。
太宰治砰地从地上弹起,看向呆住的我。
“嗯?是结夏啊。”
我张了张嘴,却也没成功吐出一个音节。
“唉,入水失败了呢。”
太宰治无奈地微笑。
自杀?我突然想起他之前所谓殉情的要求,没想到真殉情了啊。
“太宰先生找到殉情的对象了吗?”我问。
“很遗憾,还没有,都怪这河太美了,我一个没忍住。”太宰叹气。
“给小姐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太宰表现得仿佛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怕麻烦就好好活着啊。”我还是没忍住,劝了一句。前港口黑手党先生身上一身怪癖,不知从何而来。
“不行呦,我的座右铭可是清新爽朗充满朝气地自杀呦。”他摇头晃脑地说。
“……好吧”爱如何如何吧。
他手上好像有绷带,是受伤了吗?
“你缠着绷带,是受伤了吗?”我赶紧问。
“啊……伤好像是有的,被蛞蝓打伤的地方现在还很疼呢。”太宰揉着自己的肚子低低抱怨着一点形象也没有。
“蛞蝓?”这是谁?
“某个漆黑的小矮子而已,不提也罢。”太宰治一副晦气的样子,言谈间对那人甚是不屑。
“结夏小姐,你能送我回侦探社吗,我受伤了。”太宰委屈巴巴地说。
我看他一身的绷带,被水浸透的衣服暴露出他瘦弱的身形,鸢色的眼睛水灵灵的盯着我,仿佛我若不帮他就是天大的罪过,便同意了。
太宰没有一点绅士架子,直接往我身上一摊,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太宰先生!”
“嗯?”他淡定地回道。
我深吸一口气,不与伤者计较。
不过,这倒提醒了我,为什么我的异能对他没有反应呢?我可不信他是那种表里如一,没有心声的人。
“太宰先生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吗?”我问道。
“啊,是这样啊,你对我用了异能却没有反应是吗?”太宰反问,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我有些意外。
但还是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是的,我的异能是[心弦静响],被动听到与我接触者的心声,但我听不到你的想法。”我这样描述,最高明的谎话是半真半假,我隐瞒了异能里主动读取修改记忆的能力。
事实上,从小爸妈就不许我表现出我异能的主动形式,他们对外只称我的异能为[心弦静响],用于读心。算来,这世上真的知道我的异能力的只有父亲,母亲和我异能暴动时的医生森医生而已。
太宰整个人一米八的个子挂着我一米六的身上,他却一点也不害臊,得寸进尺地把手搭在我肩上,我肩膀发痒,还是忍住了把他扔下的想法。
他凑在我耳边说:“我的异能是[人间失格],触碰下可以把所有异能无效化。”他话语的热气笼在我耳上。
我的注意却全然被他的话吸引了,究极的反异能者啊!真是稀奇了,这个能力可比舅舅的[龙彦之间]更特殊。
说强也强,说鸡肋也鸡肋。
不过依我看,这可是个宝贝的能力啊。
我突然好奇,现任首领怎么会放过他呢?不过这个问题是不方便直接问的 。
我再次推开侦探社的门。
国木田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坐在办公桌前好像在思索什么。戴帽子穿披风的小侦探在叽叽喳喳地吃点心,想来是江户川乱步,武装侦探社的门面,谷崎直美与谷崎润一郎兄妹在一旁……卿卿我我打打闹闹,嗯……很独特的情趣。与谢野晶子在一边满脸遗憾地抚摸她那已被擦得锃亮的砍刀,刀光森森,我打了个寒战。
“我回来了!”太宰高声宣布。
“国木田,敦君那边好了吧~。”太宰的语调十分欠扁,简直要飞起。
“你还有脸说!”国木田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全然不见刚才的疲累,抄起手头的本子就向太宰扔去。
太宰治灵巧地躲开了,我却没那个能力,我耳边一阵风刮过,书页险险地擦过我的耳畔。我傻站着,十分茫然,用手摸了摸耳朵,哦,还在。
国木田这才注意到我:“沈小姐,抱歉了。”
“啊,没事没事。”我尴尬地笑笑。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