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里,明棠从最右边走到了最左边,每匹马都认真的看上几秒,可是最终都摇摇头走开了,等走到最左边的时候才发觉没有了。
谢逢春看着明棠从最右边走到了最左边,又从最左边走到了最右边,再想向左走时,打断了明棠的步伐。
“马是最通人性的,你怕它,它就不会屈服于你。所以不用俱它。”少年的声音淡淡的,转头与明棠对视。
明棠看着谢逢春漆黑的瞳孔,里面倒影着她。
终于,纤细的手指着最左边的马,“就它了。”
谢逢春顺着手指看过去,是一批枣红色的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四条腿匀称而有力,身上的毛油光发亮,脖子上挂着一串铃铛,是匹好马。
可是,这是一匹性子猛烈的马。
“你确定?这马可是性子刚烈,不好驯服。要不然你换一匹?”
“我确定,不换了。”明棠虽然有选择困难,但什么东西一旦她选上了,她就不会更改,说她性子执拗也好,顽固也好,她就是不改。
“为什么选它?”谢逢春不禁疑惑,这么多马,为什么选上了这匹?
“因为它长的好看。”明棠淡声回答。
谢逢春不置可否,好吧,小姑娘都喜欢好看的东西。
江梨将马迁出,迁到空旷的地方,然后站在马前作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不怕,不怕,就一匹马而已,她连剑都敢御,还会怕一匹马?
想完,就爬上了马。
一上马就抓紧了绳索,脚蹬也赶紧蹬上。然后呢?明棠坐在马背上,然后应该干什么?
“驾?”这马不好使啊,不动。
“用双腿夹马,踩好脚蹬。”谢逢春看着呆坐在马背上的明棠,这人确实不是剑修。
“好!”明棠脚一蹬,马就慢慢的跑出去了。毕竟是初学,不敢太快。
“怎么转弯啊?”明棠眼见着马要撞上栏杆了,赶紧问谢逢春。
“往左扯绳子就可以了。”
就这样在校场上练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候,掌教就宣布马球比赛开始了。
由于明棠不会骑马,而王妧不能骑马,所以王妧背着个箭筒走到了江梨身旁,二人并肩而立共同注视着场上策马扬鞭的人。
春日的太阳洒在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随着人的起伏,太阳都在跳动。
只见两队人马分别立在小红旗两侧,左边是谢逢春领队,右边是一个头戴金冠的人领队,这人明棠未曾见过。随着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就交织在一起了。
谢逢春的队首先进了一球,但不是谢逢春进的,他此时正在拦击对方一对的某个人,那人身体粗壮,仿佛有使不完的劲,谢逢春只能靠马术的技巧才能拦截他。
这人马术确实好,身体只有一部分在马上,却能稳稳地骑在马上,仿佛一只灵活的燕子在空中自有飞翔。两根长长的发带在空中追逐着主人的脚步,划出优美的弧线。
而其他人也在为这场比赛添彩,都卯足了劲的将球传给队友,球一会儿在空中跳跃,一会儿在地下躲藏。而马上的人呢?都稳稳地骑在马上,或弯下身子抢球,或半边身子悬空只一只脚踩在马镫上阻拦对方......
真真是少年郎,意气风发,好不畅快!
正当明棠目不暇接时,从远方传来的球正往她这里飞来。
“小心!”
不及明棠反应,球已经落在她身上了,虽没打中头,但也实打实的击中了她的胸膛。击球的人用了很大的力即使在空中飞了这么久,落在他身上依然很痛,让蹲在地上的明棠差点喘不过气来。
眼中景像从灰色渐渐变成正常,忽然,一青色衣摆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明棠眼中。
抬头,是那头戴金冠的人,从下往上看他的脸在太阳的强光下看不太清。
“刚刚的球是我击的,你不知道躲吗?”
这人说话怎如此傲慢与嚣张。
“哎,你什么意思?你打中了人怎不道歉还怪起他人来了?”王妧插着腰满脸气愤的对着那人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不长眼,怪的了我?”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你被打了,也是别人的错?......”王妧眼看着就要与他打起来了。
明棠赶紧扯住王妧的衣袖,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对那名傲慢的人说,而是向赶过来的掌教说,“掌教,下一场我想上场,可以吗?”
黄掌教本想拒绝的,毕竟她才刚学会骑马又受了伤,还长的这般文弱,实在是不放心让她上场,可看着她眼睛中的绝诀,便没有拒绝,答应了她。
这一场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重新上场,继续奔赴他们的战场。
场外,王妧一脸担忧的看着明棠,但从她的眼中只看得到坚决,明棠揉着胸口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别人都打到自己身上来了,难道还要向前世那样轻轻松松的说一句没关系了解吗?
前世,明棠因为长的很好看,穿上白色校服就像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加上成绩很好,就有很多男生暗恋她。有一次,一个男生当面向她表白,她没有答应。
那男生自尊心作祟到处造谣说她脚踏几只船,传的沸沸扬扬,那时候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她。后来被班主任知道了,请校方加入调查,才得以澄清。那男生来道歉时也是用这般语气说的。
她那时故作轻松的说了句没事,可是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从那以后她都不敢与陌生人讲话,整日将自己裹得严严紧紧的,不敢与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