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席间,那五个家长竟然还围在那里,并且姿势仿佛从风鸢离开到回来都没变过,就那么举着酒杯对着风鸢空荡荡的座位。
剩下的四个小伙伴脸都要白了,尤其是李成科,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如坐针毡。看到风鸢回来,他们都一副“终于要来了”的表情,蒋时甚至都把拐杖拿到座位外侧,随时准备跑路了。
风鸢站回座位,拿起杯子,开始逐一点评起每个家长的孩子,从考试成绩到错题情况,再到违纪事件,每个方面都能说几句。
她每点评一个,就有一个家长的表情恢复自然,等到点评完,席间已经又是一片欢声笑语了。
“风老师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啊!”
“是啊是啊!我家丫头能跟着老师学习真是有福了!”
“我之前还说呢,这风老师是城里来的,能用心对咱们村里的孩子吗,没想到啊,风老师竟然这么敬业,来来,一定要喝一杯!”
“要不说你这娘们见识浅,有风老师这样的好老师,我家小子考高中不愁了!”
林小秋四人都看呆了,蒋时忍不住用口型问:怎么做到的?
风鸢得意一笑,
林小秋敬佩地看她一眼,偷偷问:“你刚才去茅房干了啥?怎么突然就能说出来了?”
风鸢也掩住嘴小声回答:“看了小抄。”
林小秋:“?”
这边家长们的动静也吸引了偏厅里面主桌的注意力,江小云的二伯看起来像是他们家的主事人,他看了看这边“众星捧月”的风鸢,从偏厅里站出来,皱着眉头道:“风老师怎么坐这里?管家怎么安排的座位?还不把风老师请到主桌来?!”
管家闻言赶紧来请。
风鸢一看主桌那边还坐着今天下午在主厅看见的道士和那个疑似发现风鸢偷窥的年轻人,赶紧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坐这里挺好的!”
“二伯”再三邀请,风鸢都坚定回绝。见风鸢真的不愿坐到主桌来,二伯只好遗憾道:“那这样,我们一起敬风老师一杯,感谢风老师为孩子们做的贡献!”
二伯一呼百应,村民纷纷举杯,刚才那几个家长响应得最为热烈,甚至还跑到大门外面,让外面一整条街上吃酒席的村民也一起“敬一敬风老师”。
风鸢汗颜,尴尬地举着杯跟大家隔空对碰,直到所有人都喝了这一杯“敬风老师”的酒,二伯才回到席间。而那几个家长也满意地坐了回去。
旁边的赵元清竖起了大拇指:“牛啊,风老师!”
风鸢:“……”
李成科幽幽地叹息:“如果我的身份也是老师就好了……”
林小秋无情地击碎了他:“那你也未必能回答出家长的问题!说不定你连校门都不敢出呢!”
吃席已近尾声,一旁默默干饭的蒋时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旁边桌子大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一个男子被他这一声吓得跌了一跤,其他人都茫然地看向蒋时。
蒋时对那男子边上的大爷说:“您摸摸自己口袋!”
大爷下意识摸了一下,惊道,“我的钱!”
刚才那男子直接往外面冲,蒋时动作迅速,拿起拐杖往他身上一砸,男子瞬间倒下,躺在地上哎哎叫痛。
大爷上前掰开男子的手,果然找到了自己的钱。
旁边酒劲上来的村民直接开骂了:“江贺!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偷鸡摸狗的臭毛病!上次没剁你的手,这回怕是保不住了!”
名叫“江贺”的男子躺在地上认错求饶,一边还不停叫痛,一副十分凄惨可怜的模样。
被偷的大爷有些心软,毕竟一个村的,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看到坐在蒋时身边的李成科,喊道:“李医生,你来给江贺看看吧!”
李成科一个激灵,直接瘫倒在桌子上装醉。
蒋时在桌子下面踹了踹他,小声道:“你就随便说两句,我打的我心里有数,就是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他八成是装的!”
李成科还是瘫在桌子上,仿佛真的醉成了烂泥。蒋时无法,毕竟他自己也做过“靠病躲事”的事情,而这次的事全都是他挑起来的,李成科是“无妄之灾”。
蒋时撑着拐杖走出来,说:“李医生醉了,我刚才没用多大力,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到这话,大爷也放下心来,脸上还是有些担忧。
其他村民嗤道:“江贺这小杂碎,打死算完!五伯爷您就是太心善!他都偷过你多少次东西了?”
另一个村民作势要踹江贺:“臭小子还敢装样,老子踹死你!”
江贺抬头一看,赶紧爬起来,一溜就跑出去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场。
席近尾声,村民陆陆续续地离场,江小云的二伯走下来送客。
林小秋抿了两小口米酒,偷偷把剩下的洒在自己身上,朝风鸢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趴在桌子上装醉。
风鸢把对面的管家喊过来:“管家,林老板醉得不省人事了,你看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不如让她今晚留下来休息吧,住我房间就行了。”
管家一过来就闻到林小秋身上的酒气,他有点为难,道:“这……还得问一下二爷。”
二爷就是那个络腮胡二伯。
二爷听完管家的请示,又过来看了看,大手一挥:“既然是风老师的朋友,那就在这歇一晚吧!”
蒋时也趁机提出喝醉了腿脚又不方便,也想留宿。二爷有些犹豫,蒋时抓着刚才的事推销自己,说这几天人多眼杂,他作为村镇唯一的警察,留在这也能帮忙维护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