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后拉。他挣扎了一会儿,眼前忽然一亮,而后他被重重地摔到地上。
这里显然不是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婺州今日立冬,这儿是一片暖阳,和他家的气候差不多。天空虽明亮却不甚热,太阳在云层后面,是夏季难得的多云天气。他脚下踩着宽阔平坦的草地,远处被小山丘挡住,一眼望不到边。
耳边传来守门人的声音:“你现在安不安全?”
程州谨四处望一眼说:“不知道,周围没有人。这里好像是草原,但没有牛羊。”
“你试一下粉笔能用吗。”
程州谨摸出笔画门,没出现门,笔也没断。
守门人:“他们已经到婺州了。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不要乱走,保护好自己。”
“嗯。”
他抬头,绿草如因,远处有蜻蜓在半空盘旋。他漫无目的地在草地上走,思绪纷乱。远处的景象被山丘遮住,带着一点好奇,程州谨向山丘走去。他走得很慢,但山丘很矮,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到了山顶。
山丘另一面,是漫山遍野的蒲公英。
他从未见过这样多的蒲公英。大片绿色里镶了零星的黄点,那是未凋谢的蒲公英花,更多的是半透明的白色绒球。他从山头走下,白色伞絮扑面而来,在空中飘洒。不比三月柳絮般似雪的磅礴大气,却比柳絮更轻盈自在。
美景当前,不知不觉程州谨的心里轻松了很多。他张开手掌,想让一小块停留在他掌心,但那花絮似乎有自己的意思,不愿受人控制,自顾自地向更高远的天空飞去。
不远处草地中间有一棵大树。近看,树上开着核桃大小、红色绒球状的花,他说不出树的名字。这树树龄至少有百年,树干粗大,一人不能完全抱住。
他在树旁坐下,不知是不是刚才太惬意的缘故,他感到有点困倦,倚着树睡着了。
醒来,天还亮着,日头尚早。做了梦,记不清内容,只感觉身上轻快了许多,应该是个好梦。迷糊中,程州谨这么想。
人有点清醒了,他翻身侧躺,鼻间嗅到浅浅的草木清香,他感到脑袋下枕着个柔软的东西。撑着身子往后看,树不见踪影,身旁坐着一个姑娘。
绿衣绿裳绿鞋,深红绒球头花,裙上绣着树叶的轮廓。她有一双凤眼,眼尾微吊,脸上未施脂粉而气色自然,鼻间嗅到的香味似是从她衣裳上传来。
而他,正枕在她的双膝。
程州谨迅速起身,跪坐在她跟前。那双凤眼含着笑意看着他,四目相对,程州谨心跳急促起来,他别过脸,不去看她,余光却瞄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盯得他头脑发晕,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程州谨起身,背对着那个姑娘站着,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