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端午,李京墨带着逾白和写意到了与陆英约定好的见面之地。
恰好是在猜灯谜的摊位前,李京墨认真看了眼,意思倒是都能猜个明白,就是一道不会。
李京墨翻了个白眼,一扭头干脆去了对面的摊子上,给写意买了盏小兔灯,给逾白买了盏猛虎灯。
“这世道总是各有各的活法。本小姐虽不会猜灯谜,奈何腰缠万贯呀!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给你们买!”
李京墨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豪情万丈的纨绔大少爷,舍得一掷千金,只为博漂亮女子一笑。当然,最重要的是大方又知情趣,很不错!
“小姐真好。”写意甜甜一笑,又郁闷道:“只是咱们也算是掐着时辰来的,陆英小姐怎么还没来的?”
逾白只重重哼了口气,半是挖苦道:“再不来咱们自己玩儿去吧!”
“好漂亮的小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一声调戏掐了进来。声音甚至有几分耳熟。
虽然不正经,但这句“漂亮”,很难不承认!李京墨应声回头,便见那纨绔正摇着扇子朝她们走近,一双眼睛也甚是大胆地上下打量起她。
纨绔长得倒是不错,衣冠楚楚,气质却倜傥风流,倒有几分床下斯文床上败类的劲儿,粉面如玉,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怕是狗看了都能误觉几分多情。
无端端送上门来,又是李京墨一年前选话本子时最喜欢的风格。别说李京墨和逾白已察觉出不对了,就连写意也皱了眉头。
逾白:“陆英不知道咱们最近喜欢的小郎君早不是当年的风格了?”
李京墨小脸一黑,挣扎道:“咱们如今喜欢的这种口味,还是少说几句的好,又不是很光彩!”
两人细细碎碎地说着,陆舒宜也听不清,只朝李京墨多情一笑,“那头有杂耍、戏台子,我陪你去逛逛可好?小姐看上什么尽管挑,我尽送你。”
哦?李京墨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缎,她看起来也不穷酸啊,怎么这小子只想到给她买东西啊?真俗。
李京墨不动声色笑了声,“我看那头有放荷花灯的,要不咱们去放一个吧,我许个愿!”
“好。”陆舒宜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竟这么毫不费力?只轻盈走到李京墨身边,与她温言细语道:“你想许什么愿不若先说与我听?说不定我能替你实现呢。”
“哦!”李京墨点点头,干脆道:“我想许的愿是:把这世间的所有浪荡公子哥都给阉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诱惑贫家小姑娘!”
......
陆舒宜万万没想到,他还站在李京墨面前呢,她就这么直接打他脸啊?望着李京墨天真又漂亮的水瞳,陆舒宜的脸色红了红,又黑了黑,半晌才缓过神来,只能极力挽尊道:“这等事如何好分辨呢?也许人家是你情我愿。”
“是啊,可这也是欺负呀,欺负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呗,便拿这些小恩小利诱惑她。你仔细想想,这招数多下作呀,不就是利用了她们这辈子都没得到过吗?可人投胎转世,又不能决定自己的家世,贫寒短见更不该是她的罪。”
陆舒宜听的心里一惊,他没料到李京墨是真能想的明白。被她盯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好半晌,他才嘴硬道:“总归相处时的情感,都是真的吧!男子亦是。”
“可那男子所付出的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而那女子所付出的却是她的全部真情呀,你觉得这公平吗?这对等吗?”李京墨突然睨向陆舒宜的下半身,半眯着眼肯定道:“我倒觉得这些臭男人可太坏了,合该阉了!”
阉什么阉?他能阉了他自己吗?陆舒宜下意识后退半步,这才察觉李京墨原来只是看着好说话,实则真是不好对付。
“哈哈,玩笑,玩笑罢了,不好笑吗?”李京墨嬉皮笑脸摆摆手,又朝他凑近半步,口吐幽兰,却字字诡异,“小公子不用怕,我今天出门可没带刀。——现买也来不及呀!有你看着不是?你放宽心。”
李京墨这么一说,陆舒宜突然觉得更吓人了。他强撑着讪讪笑了笑,又偷偷往李京墨的身后瞥了眼,数明她统共就带了□□人,自己这边反倒有十个,幸好幸好,至少人多,真掐起架来,应该输不了吧?
好泼辣的大小姐,没尝试过,挑战一下!陆舒宜心里自我安慰着,也跟着李京墨走到了河边。
“小女娘,所有荷花灯我全包了。”李京墨大手一挥,又朝陆舒宜扬了扬下巴。“公子,别愣着了,付钱吧!”
“好好好。”陆舒宜赶忙掏钱袋子,才刚解开,李京墨已经一把抢过去了。
李京墨中气十足,大呵一声:“让我来看看我值几个钱!”
......
就是完全不顾别人死活了呗?明抢呗?
逾白在后头咬牙抿嘴,就差把手都掐烂了,她是一路都在提醒自己:不能笑,不能笑!这好容易看场戏,再笑出声把人吓跑了,谁来做今晚的冤大头呢?
可见陆舒宜的脸色如今已比锅底还黑的,逾白再忍不住,蹲下去闷声大笑起来。开眼了吧少年?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不要脸的吧?让你充阔,好了,今晚就让我家小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雁过拔毛!
“哇,有两千两呢!还不错还不错。公子,你很有眼光哦!当然,我毕竟长得倾国倾城,在我身上花银子,多少都是不够的啦!”李京墨贼兮兮撞了撞陆舒宜的胳膊,笑意带着几分不正经。一时间几乎要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占谁便宜了。
“你......你......”陆舒宜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他不确定,是他孤陋寡闻了吗?这种情况,他真没遇见过呀!
李京墨将几张银票